他立刻拉住卢栎的袖子晃,“小栎子,干了!” 少爷眼睛里似乎冒着金光闪闪的元宝,卢栎也很激动,笑着点头应了,又问余智,“余老外出,可是看过很多案状了?能与我说说么?” 说起正事,余智表情认真,“我只看过附近几桩案子。因时间长久,尸体腐烂义庄保存不了,很多都葬了,稍完整的尸身,我只见过一具。” “同你验的那具尸体一样,无头,赤裸,除手脚有被极细极利东西绑缚痕迹外,无明显外伤,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不知道凶手动机,也不知其如何选择弃尸之地。”余智声音苍老,似幽幽叹息,“我查阅过那些放置日久的无头案卷宗,尸检格目类似,所有尸体表现皆为一致。” 卢栎指尖轻捻,缓声问,“都是活着被斩首么?” “我看的那具是,斩首时人还活着。但其它尸检格目不全……有些仵作不太能验出斩首在死前死后,或者疏漏未曾记录。”余智很遗憾,“明确写出死前斩首的只有一份。” 卢栎点头表示理解,大夏仵作一行发展并不突出,拥有好技术的人很少,不过——“现场表现,伤口痕迹有好好记录吧。” “有。”余智指了指桌上那一叠厚厚卷宗,“这些是我从几府推官处收集到的卷宗,你来前我正在看,可惜还未看多少。” “我可以看么?” “自然。”余智笑道,“带到这里,就是要给你看的。” 天色尚早,卢栎看了看赵杼,又看了看沈万沙,“我要在这里看卷宗,你们……要不回去休息?” 沈万沙反对,“小栎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回去多没劲啊,跟着小伙伴最好玩!而且破案啊,没准他也可以出一份力呢! 赵杼双目微敛,面色平静,神情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不要管我。 卢栎明白了,眉眼弯弯冲余智一笑,“我现在就开始看卷宗!” 余智忧心案子,也没休息的意思,迅速叫人进来,指挥着把几条方桌拼成面积很大的桌子,卷宗移过去,茶点上齐,坐下与卢栎一起看了起来。 …… 时间过的很快,一老一小两个仵作看的极认真,除了如厕根本没动过。沈万沙一时帮忙一时溜出去玩,时不时在卢栎眉头紧皱,余智捏颈时凑个趣活跃下气氛,而赵杼……存在感极低,曾出去了很长时间,愣是无人发觉。 手边的卷宗越来越多,卢栎翻着翻着,很快发现了共同点。 尸检格目里,没有一条写出‘死后斩首’几个字,不是不提,就是明确写明‘死前斩首’。不提,可能是没验出来,或者忽略了这个问题,写明就是确定……卢栎认为,很可能所有尸体都是死前斩首的。 对于颈部伤痕的描述,按时间排序,后面的断面皆平滑,干脆,前面的有二次,三次,乃至多数伤痕……凶手之前犹豫,后来果断,显然砍头一事对他并非没有压力,他非天生冷血,可杀人越多,心性越是凶辣,此事对他已经不是负担。 死者体表都没有明显外伤,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绑缚手脚的工具……从未被找到过。 而捕快们的现场勘察记录里,明确记录着死者被发现时的样子,全部都是仰卧,手,脚平直,舒展……所有尸体都被摆过姿势! …… 可是这些都不够,共同点,他需要找出死者更多共同点,重叠的社会关系,才能确定杀人动机,继而最终找出凶手! 但这些死者大多连名字都没找不到,如何找社会关系? 真是头疼…… 一直看到暮色沉沉,卢栎捏了捏眉心,这样不行。 “余老,我想验看更多尸体,可以么?”尸检格目里很多连死者年龄都推断不出来,找身份何其困难?不如他帮个忙,就算要四处奔波也可以。 余智捋着胡子,目光闪烁,笑容神秘,一脸‘你怎么知道我有准备’的模样。 卢栎先是不解,明白过来后眼睛越来越亮,“您……早料到我想验尸,事行与上官商量过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