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勾动温祁心结的?温家堡到得如此地位,温祁若一意孤行,有什么能阻止得了? 卓修远眼珠微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贤侄,借一步说话。”他眼睑微动,眼中精光乍现。 温祁似是怔了一下,方才郑重点头,冲卢栎与白时拱了拱手,与卓修远走出了房间。 二人走至庑廊转角的小亭,卓修远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轻声道,“贤侄可是顾忌宗主令?” 温祁又是一怔,随后眼睛睁大,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卓修远捋着胡子,腰背挺的笔直,“最近流言四起,说宗主令重现江湖,要集结所有令下江湖人,我怎么可能没听到过?你若为此事担忧,我却要说你两句了。” “你父亲年少之时确被宗主令持有者救过性命,可你爹后来诸多举动相报,与宗主令恩义已经两清,不然也不会故意与百宝楼断了来往。” “你父亲现已去世,百宝楼也早已不复当年荣光,恩义亦已两清,不管这宗主令是真的出现了,还是百宝楼故意耍手段引人上钩,你也不用管。你要做的,是完善你自己,发展温家堡。” 温祁微偏着头,寒风吹起他的发梢,他的声音在冬日里有些寒凉,“卓叔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卓修远拍了拍温祁的肩膀,“温家堡要发展,你是重中之重,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以你意志为先。你想查你父亲死因,就查;不想与宗主令有关系,就踢开!你放心,我一直都会站在你这边,帮扶于你!” 温祁看着卓修远,似笑非笑,“卓叔真会帮我?” 卓修远老脸一红,“我那莲华山庄势力有限,你此次办英雄大会,我确有与你亲近,友好发展关系的意思,这一点我不瞒你,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但是——” 他神色变的肃然,“我与你父亲的患难之情不是假的!那时我与父亲一起,从绿林十八截中背靠背打出来,你父亲腿中两箭,我胳膊被打断了,最后我背着他,两个人同心同力,生死相依,最后才拼出一条血路……” “你们小辈大约不明白这份情意有多重。你是个有出息的,我没什么能帮你,但若当时你能力不强,我一定会将你接到家中好生抚养,毕竟你父亲的儿子,就剩你一个了……” 卓修远说着叹了口气,“你父亲死的突然,死后家中立即生变,堡里的二三把手,你的庶兄弟们纷纷跳出来争产,好好一个家弄的乌烟瘴气,我们这一众老伙计,心都在滴血啊!可惜谁劝都没用,我当时意外之下还被你庶兄伤了,硬生生赶出温家……可怜你父去的仓促,我与他相交多年,竟连个念想的东西都没留下……” 说完卓修远收拾心情,“我呢,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同情,你不答理我也完全没关系,我能替你父亲看着你成长,带着温家堡走到高处,就心满意足了。”他皱纹横生的脸上此刻满是落寞,“你若不介意,把你父亲生前惯用的东西给我一两件做个念想,我这辈子就算圆满了。” “父亲生前的东西……” “你温家堡有钱,可我也不想要贵重东西,你父亲常用的烟袋锅子就行。当然,你给别的也可以,比如那绾发玉冠,茶宠玉兽,不太贵重的,都行。” 卓修远眼睛有些红,“我之所言,皆是发自真心,你愿意给,我便接着,你若不信,也没关系。毕竟与我生死相交的人是你父亲,不是你……人和人是不同的。” 卓修远眸光微闪,似是忆起父亲,感触良多。 半晌,他看向卓修远,目光肯切,“卓叔直言于我,我亦不敢假意推委。父亲生前之物,我会抽空找出来,择两件送于卓叔,但这白时,我是真有点不太敢信——” “不如这样,”他目光里闪着思索,“英雄会日子临近,江湖中人陆续到来,我就在大会开启前两天召集所有人,让大家一起见证开棺验尸。到那时候,若白时能请来平王,那么毋庸置疑,主理之人是他,可他若请不来平王……卓叔可不要怪我不给面子了,卢先生救死,我可是亲眼所见。” 卓修远眼睛微眯,神情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