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些感动。虽然她好几次与袁氏说,不必隆重,袁氏还是与她置办了良田,甚至还有一间铺子,也不知从哪里节省下的银子买的。 “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看向老太太,袁氏,正色道,“祖母,父亲母亲的恩情,我一定会记在心里。” 看她领情,袁氏就笑起来:“应当的,你可是咱们家的嫡长女。”又让她挑人。 其实骆家下人也少,就那几个天天瞧在眼里,骆宝樱想一想,很快就点了八个。 袁氏暗自点点头,从这看,就晓得骆宝樱的眼光,平时好似天天琴棋书画陪老太太,但事实上,下人们做事儿,她都瞧着的,可不都挑了心灵手巧的?不过卫家那么大一家族,下人是该伶俐点儿,不能给主子惹事。 本想叮嘱几句,她也收了口,对这么聪明的女儿,根本也无必要。 到得三月二十五,待嫁前一晚,正如骆宝珠猜得,老太太从好几日前就开始伤心了,到这天,瞧着袁氏给骆宝樱梳头发,那眼泪不停得往下流,惹得骆宝樱也跟着哭,还是骆昀与袁氏一起劝,老太太才好些,但还是拉着骆宝樱不放。 一直陪到亥时,老太太躺下睡了,骆宝樱才回来。 紫芙拿温手巾给她擦了脸,叹口气道:“眼睛都有些肿了,姑娘快些睡才是,不然明儿不好看。” “就那么一点儿,对姑娘能有什么影响,再说便真肿的厉害,去卫家也只有姑爷瞧得,姑爷哪里会嫌弃,喜欢都来不及。”蓝翎高兴,那嘴儿就有些不严了,还敢打趣主子。 骆宝樱啐她一口:“都下去罢!” 虽是严肃的语气,可瞧着并不凶,两个丫环笑眯眯退开,将门带了起来。 然而骆宝樱在床上翻了好几次,都没有睡着。 明明晓得明天会有些辛苦,该当早些入睡,她却精神很亢奋,没多少睡意,也许是觉得世事奇妙吧,早前喜欢卫琅却不曾有回应,而今换了个人仍是嫁给他。自以为是的以为抛开了这条路,努力的走着,到头来,还是到得原先那个终点。 真是天注定啊,她瞧着淡青色的蚊帐,发了会儿呆,暗想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 睡着了吗? 不过,过了今日她就不必猜了,因为以后每日都会瞧见他,还会睡一起。她又有些脸红,心在胸腔里一阵乱跳,想起他炙热的眼神,缠绵的吻,浑身忍不住发烫,好像他已经在抱着她了。 她拿被子捂住脸,侧过身,闭起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有人坐着,她抬手揉一揉眼睛,半明半暗里,华榛的脸就在面前,她如同被冰水浇了一样清醒过来,将将要喊,他轻声道:“你明日就嫁了,你喊了,还有清白吗?” 她抿住嘴唇,手指抓紧了被子,盯着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瞧瞧你,你别害怕。”他半蹲在那里,与她的脸齐平。 她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她许久。 看着她甜美的样子,收敛了平日里对他冷淡,对他的厌恶,然后她一睁眼,便满是警惕。如罗天驰说的一样,他到底往前是做错了,可那些事儿无法挽回,他柔声道:“我不是来欺负你的。” 那么粗暴的人,还会有如水的时候,骆宝樱怔了怔,放松了些道:“你不想欺负我,那你现在就该走。” “我当然会走,但我有些话想与你说。”他极是认真,“你嫁给卫三哥之后,假使他对你不好,或是卫家对你不好,你不用受委屈,我仍是愿意娶你的。” 听着像梦话,骆宝樱讶然:“我嫁过了,你还娶?” “为什么不娶,你还是你啊。”华榛道,“我不在乎这个,你也别以为我只会欺负你,我……”他顿一顿,“我也可以对你好。” 那一刻,他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狂妄,莽撞,好似把心拿了出来予她看。 骆宝樱呆住了。 他也没再说话,蹲得累,所幸坐在地上,将脸搁在她被子上。 乌黑的头发落于眼帘,想起那个曾经年少的孩子,曾经跟在罗天驰身后,爽朗叫着他姐姐的人,宛如昨日,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头上的紫金冠,柔声道:“或许那时候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碰到,你好好待她。”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