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挡住阳光,眯眼看去,只见真到了院前,不由笑道:“跟密道似的,快些放我下来。” 卫琅便又弯下腰。 蓝翎扶着她手,她慢慢下来。 夫妇两个缓缓走入院子。 昨日来是顶着盖头,今日出去又是匆匆,她还不曾好好看一看,这会儿进了门,便东瞧一眼,细瞧一眼。 看到她审视的目光,卫琅道:“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她摇摇头。 这院子足有三进,与她在宜春侯府住得一般大小,每两进之间都有庭院,种了花木,到得主屋,近西处竟还有一方池塘,养着十数尾锦鱼,见到人来,拥成一团讨食吃,可见经常投喂。而在池塘与白墙间还有座假山,覆盖了青苔,蕨草,湿润的绿色很新鲜,瞧一眼便觉得愉悦。 “真漂亮。”她道,又指指池塘另一头,“要是再种些芙蓉更好,与这些绿互相映衬,你说呢?” “你喜欢就行。”他是男人,对花天生没有那么喜爱,但她说芙蓉,却叫他生出一个念头,等到花开了,他定要摘一朵插在她头上,他吩咐九里,“去与管事说,让他们在这儿种些芙蓉。” 金盏银台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惊讶,虽说自家少爷一早对骆三姑娘有心思,可嫁过来,那么听她的话,也是出乎她们意料。 看来这少夫人不容小觑,她们不止要服侍好少爷,对少夫人也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哪日得罪她,吹些枕头风,还能得了? 态度越发小心。 见他真让人种了,骆宝樱也高兴,笑着道:“既然种了芙蓉,还不若在水里种一两棵荷花。” “行。” “再种几棵桂花,就在门前种,我喜欢那味道,一等花开,满院子的香气,整日里都不散呢。” 刚开始问说没有不满意的,可这开了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了,卫琅笑着听,无有不应,只走到屋檐下,目光瞥到一盆花,他似有疑惑,脚步顿了顿,忽地问骆宝樱:“汝窑出的碧玉翠,你家竟会有?这花盆,前朝官窑不过才烧出十来件儿,有八件被当年造反,攻入禁宫的靖王军队打碎,五件流落民间,你这哪儿来的?” 骆宝樱怔了怔。 这名儿她头一回听见,起初都没听明白。 卫琅走到那花盆面前,伸手一指:“你不知吗?” 她才瞧见竟是贺琛当时送的牡丹花的花盆。 那会儿当做教马术的礼物收下,也知那花值钱,可她一点没看出来花盆是什么碧玉翠,只觉也挺漂亮罢了。 并不想承认自己学识不够渊博,她歪头道:“碧玉翠是什么,我瞧着不像汝窑出的,你是不是看错?” 卫琅一笑:“汝窑每回烧制的师父都不一样,当然不可能有个统一标准,这碧玉翠是一个女师傅烧得。”他手指在上面比划,“似玉非玉仍是一样,不同的是这翠色,像是烧制时颜色裂开了一层层染在其间,正确些来说,有些像次品,然这翠色很是均匀,要再照着烧,便烧不成了,可不是成了孤品?” 竟还有这种事,骆宝樱盯着他看:“你可是还藏了什么书没让我看?我在你书房里没瞧见有教这个的,你到底哪儿知道的?” 她一边说一边拉他进屋:“你快些告诉我。” “是不是觉得为夫很厉害?”他笑,低声在她耳边道,“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 “小气鬼。”她轻哼,才不想亲,身边还有丫环在呢,她哪里做得出来?她往里屋走,“我歇息会儿,你去忙你的。” 可卫琅还在惦记刚才那花盆,跟着走过来道:“你这花盆到底哪来的?” 骆宝樱其实刚才已经在回避了,不然也不至于急着拉他进屋,她现在有些懊恼下人做事太勤快,那花她应承了贺琛会一直养着,可没料到这么快就端到窗台上来了,到底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