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香,像极了上辈子被丧尸追赶的某个夜晚,他爬上山顶的信号塔,塔下的丧尸在嚎叫,他却只听得到漫山遍野松涛阵阵,仰头望见一轮皎皎明月。 宁长风为此心情大好,将容衍往上托了托,好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 山路并不好走,又是初春时分,到处湿漉漉的,蛇虫鼠蚁满地乱爬,景泰蓝看得心惊胆战,紧紧抓住拴着他腰的麻绳,走上几步就要跌一跤,小脸儿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饶是如此,他硬是一声都没哭,努力跟上宁长风的脚步。 “坚持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宁长风背着容衍,腾出手捏住横在眼前树枝上挂着的竹叶青甩开,停下来等他。 “嗯!”景泰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与泪水,继续手脚并用往上爬。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跌了多少个跟头,穿过一片极为广茂的竹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一条山间小溪顺流而下,竹林小屋就建在小溪旁,分为上下两层,下层被架空,即是防潮也是防止蛇虫鼠蚁进入屋子里,上层才是住人的。小屋前后一两里地的草木都被清理干净,土地被压实平整,杜绝了野草再长出来的可能性,看起来干净整洁极了。 竹屋两侧均被开辟出来,左边是菜园,右边是药圃,都规整漂亮极了。 “到了。” 听到这话,景泰蓝心内顿时一松,直接仰面往地上一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先安顿好容衍,宁长风再回头把累到几近瘫痪的景泰蓝抱进去,烧水洗澡。 烧好洗澡水时天已经黑了,景泰蓝一身脏兮兮的,缩在床角睡得昏天暗地。 宁长风便没再叫他,转身去菜地里拔了点药草捣碎了给他敷在伤口上,也和衣躺下了。 次日清晨。 容衍是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间竹屋,正对自己的墙上挂着清一色的打猎工具,光是猎刀都有四五把,宽窄长短不一,另一面墙用木头打了个柜子,上面放着几本旧书,容衍撑着坐起身才看清,约莫是一些药理、工事方面的书籍。 原来他是认字的。 容衍心想,便听到一声门响,宁长风推着把椅子走进来。 “醒了,来试试我新改做的轮椅。”他将那椅子推到近前,容衍这才发现椅子左右镶上了两个木制的大滚轮,竟是可以推着走的。 容衍试图用手臂撑着身体一点一点挪到椅子上,甫一动,被钉住的膝盖便剧痛难忍。他垂下眼,遮住眼底痛楚神色。 腰间突然被一只手掌握住,撑了他一把。 宁长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忍住脖颈泛起的热意教他怎么用。 容衍更加状若无事,他尝试着用双手推动,果然椅子随着他的力道往前进了一点。 他的神色也随之松快了一些。 总算不那么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了。 他推着轮椅来到竹屋外,发现下楼的台阶已经被拆了个大概,楼下堆着新砍来的竹子。 “把这里设计成缓坡,这样你就可以下来散步,若是觉得无聊便去溪边钓钓鱼,或者你还喜欢什么,我去给你寻来——” 听着宁长风认真规划因他到来而将要发生的改变,容衍半晌没有出声,他慌张地垂下眼,试图以此遮掩住眼中热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