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风心口一团火“轰”地烧起来,他真心实意把人当对象处,还自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合着人家这些天来对他全是虚情假意? 如今良心发现了,就想着和他断绝关系了? “想都别想。”他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动了旁边的面碗,只听“哐当”一声碎裂响,面碗摔了个四分五裂,汤汁流了一地。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容衍轻轻吐出一口气,松开被他攥得发白的手心。 他们在医馆内住了三天,宁长风便三天没有同容衍说话。 最后一日,宁长风将容衍背到牛车上安置好,掌柜的派了两名药童跟他上山收药材。 一路沉默。 村口,远远地大槐树下飞奔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阿父阿爹你们终于回来啦!” 景泰蓝扑进宁长风怀里,抱着他撒娇。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着,每日一大清早便守在村口等,一直到日落,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将人盼回来了。 宁长风抱起他,朝河边洗衣服的玉婶道了声多谢,还了牛车便要背容衍往山上走去。 容衍握住他的手,全身抗拒之意明显。 宁长风托住他膝弯往身上一背,冷声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容衍便不说话,安安静静伏在他背上。 病了一场,将将养出来的些肉又掉回去了,显得越发瘦骨支离,突出的手肘骨咯得他肩膀疼。宁长风悄悄掂了掂身上人的体重,一时有些心疼。想到他在医馆说出那样气人的话,又恨不得将人从这山上丢下去。 一路沉默着上山。 景泰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去镇上待了几天,怎么两人看起来好似吵架了。 走着走着,宁长风发现了不对劲。 道路两旁的车辙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深,夹杂着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笔直向上,通往竹林小楼的方向。 他心下生疑,脚下便走得快了些。 果然,穿过竹林,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狼藉。 药材地被全部薅光,就连旁边的青菜也不能幸免,菜叶被踩踏得七零八落,屯粮食的小屋门户大敞,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这是……遭贼了?”在后面追赶得气喘吁吁的两名药童看到此情此景亦是目瞪口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掌柜的叫我们来采药,这可怎么好?” 药材地被抢掠一空,连根杂草都没剩下。 见宁长风脸色阴沉地查看损失,两名药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道:“要不先回去告诉掌柜的,由掌柜的来定夺吧。” 两名药童背着空空的药篓下山了。 不止粮食,家中值钱的物什都一应被偷盗干净,犹如蝗虫过境,片叶不留。 宁长风每个屋子都查看了一遍,突然一拳打在门板上,竹制的门板乍然开裂,碎屑扎进他的手背,他却浑然不觉。 “怪我疏忽!” 他原想着深山中人迹罕至,即便有人误打误撞入了此处,也绝无力气将这里的东西尽数搬走,怎想竟有人蓄谋推车来拖! 能黑成如此心肝的还能有谁?定是宁大谷夫妇。 想到这,宁长风提了猎刀就去找他们算账! 这日,谷兴村和赵家村村民都看到宁长风提着约半米长的猎刀,凶神恶煞地敲开了赵地主的大门,那模样像是活生生要将人吃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