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走,我可没脸回去。” 又听那戚芷说道:“话说回来,赵将军神勇无双,自掌领陇西营以来无一败绩,这羌族人遇着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有多远跑多远,实在令人佩服——不像我,在边境吃了十几年的黄沙,羌族人反倒和我杠上了似的,每年一到了冬天就得来上几回……” 她嘴上说着奉承的话,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明艳的五官无端令人觉得凌厉。 赵阳有些遭不住,忙扯了个谎出来营帐透气。 半晌,他招来身边一个亲近的副官,低声问:“营中还有多少御寒衣物?” 那副官为难地比了个数字:“上月才送过去一批,如今……一百件不到。” 赵阳脸一黑,望着营帐内坐着的身影啐了一口:“这讨债鬼,怪不得总惹圣上不快。” 早年先帝在时,便十分不喜这位女将军,便提拔了作为亲信的赵阳做陇西营主将,陇州一应军中物资调度均由他经手,自打他一来,戚芷平白无故矮了人半级,起先也鸣不平过,后来倒是学聪明了,每至岁末便上门讨要,真个将没脸没皮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被缠得没法,每年都打发她点完事。 可今年不一样,他为着扶助圣上登基答应了羌人不少条件,如今是一点都拿不出了。 帐内,戚芷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中的匕首,余光瞥到映在帐前两道走来走去的影子,低低冷笑一声。 赵阳这个酒囊饭袋哪懂什么行军打仗,靠着朝中赵家那一套媚上欺下的本事居然也能混成驻边大将,自打他调过来后,朝中拨来的军资就一次都没有按时足量发下来的。 可怜军中士兵苦熬一个又一个冬天,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 与这些性命比起来,她的脸面算什么? 月移星落,帐外的影子逐渐散了,竟是丢下戚芷一人独坐至天明。 “看来短时间要不到了,你去青川城等着,我到处转转。”戚芷对副官说,起身伸了伸腰,掀开帘帐。 一股霜风扑面而来,眼见又要下雪了。 戚芷叫住副官,从怀里拿出一张契票:“父亲在时京中还剩下些田产,去城里找个当铺当了,给营中士兵换几条棉花被盖。” 那副官喊道:“将军!” 戚芷一把塞进她手里:“田产铺面都是死物,活生生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快去!” 不由分说将副官撵了出去。 正是早起操练的时辰,营内却懒散极了,排练的阵型也处处都是破绽,更不必说武艺了。 仔细一瞧,这些士兵哪是懒散,分明是面色蜡黄,有气无力,冻得连生锈的枪矛都握不住。 戚芷一路走一路心里直打鼓。 这样的军队,羌人不攻则已,一攻就会溃不成军,届时青川城就要遭殃。 赵阳不知躲哪去了,正好由着她在营中晃荡,她心中想着容衍信中的嘱托,便细心留意周围,冷不丁听到一阵嘹亮的号声。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约有百人的小阵正变换阵型,士兵们个个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戚芷盯着他们瞧了一会儿,逐渐咂摸出点滋味来。 这阵人数虽不多,却是根据荒漠和草原特有的地形设计的,其势诡谲变幻,以戚芷的眼力寻不出半分破绽……若能把握好时机,以一敌百都有可能。 足可见设计此阵之人对作战术的精通。 “嘿,怎么来了个女人!”中场休整的哨子吹起,林为猛一抬头就瞅见了不知不觉已走近了的戚芷,眼珠子都快惊到地上了。 第二眼再看时,见这女子高发束腰,一身劲装,气质凌厉,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讪讪闭了嘴。 倒是戚芷接了他的话茬,问他们是哪一旗的,旗长是何人。 林为耷拉着眉眼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