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六岁了,还当你是小不点呢,江太傅教你的文章会写了么?” 景泰蓝小嘴撅得更高了:“都是些之乎者,陈腐得要命,还没阿爹给我的算术功课本有意思呢。” 宁长风闻言敲他一栗子:“读书是让你明理,过度纠结于之乎者也不仅无益,还能把人给读傻了。” 景泰蓝捂着被敲痛脑袋,大眼睛骨碌碌一转,问道:“阿爹,那你会背《六韬》吗?” 宁长风抬眼望天:“……你阿爹小时候最恨读书。” 景泰蓝便捂着嘴咯咯笑,接着就悲催地被容衍考校功课了。 时间在一天天的打闹声中流逝,纵然再不舍,出了十五宁长风也要返程了。 容衍给他整理行装,恨不得将整个院子都给他装起来带走。 宁长风哭笑不得地阻止,拣了两三样紧要的,其余一律没要,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里面储存了他浓缩后的木系能量。 “皇帝虽说这阵子注意力不在你身上,但这瓶东西你备着,若那蛊虫再折腾你你就嗅上一点,我已给张生华去信,过段时日他便会和李老一道来盛京替你看病。” “你独自在京要好好吃饭,将养身体,若再自暴自弃我就真不要你了。” “不要怕,我守着边境,羌族的兵马就绝不会踏进关内一步,你只用安心对付皇帝就好。” “……” 也许觉得自己说得多了,宁长风抿了抿唇,给了容衍一个拥抱。 “等我回来。” 今日是个暖阳天,风卷起落叶又落回地面,被马蹄踏碎,逐渐远去。 容衍起初站在官道上,旋即落在长亭上,最后掠上了郊外最高的山尖,山风吹着他的袍摆,他视线定格在那一人一骑上,直到目送他与大队伍会合,旌旗招展往陇州的方向而去。 直到连那队伍都消失在蜿蜒的官道上,容衍才垂下目光,掩去眼底那浓稠的失落。 黑衣护卫无声掠过,落在他身后一尺远的地方,单膝跪地:“主人,都安排好了。” “南昭国主陈修已入境。” 第60章 来时满怀愤懑,心道见了容衍要如何如何,可这些时日下来,那些因被抛下而产生的怨怒尽数消弭,换上了心疼与担忧。 临走前他去见了陈璟一面。 容衍对这位同母异父的兄长堪称优待,既未锁链加身也未动用私刑,只封了他的内力关在后院厢房里,着护卫看守,除了不能出房门其余一切均以客礼对待。 宁长风进去时陈璟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见他进来索性翻了个身背对他。 眼不见心不烦。 宁长风把收缴的圆月弯刀搁在桌面上:“听说这是你母妃的遗物,容衍叫我拿给你。” 陈璟从床上一弹而起,连鞋袜也不穿,奔到桌前拿起那把刀细细检查,确认没有别的损伤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又难看地杵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状宁长风倒了一杯冷茶推过去:“坐。” 一并推过去的还有那张绘制了海外地图的羊皮纸和一枚代表明月商行的腰牌,陈璟盯着那两样东西,不知怎地眼眶就红了。 “我们并非有意欺瞒你。那时容衍重伤失忆,我并不知他的身份,更遑论他自己。若你觉得被冒犯,我将这些东西还你,权当两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