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风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爱你。” 心头血接触长生蛊的一刹那,那黑色线虫像被热油烫到一般,猛地开始垂死挣扎,翻搅着直往经脉里钻。 容衍身体骤然僵直,喉间发出痛苦至极的呻.吟。 宁长风抱住他的上半身,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抚着他湿润的鬓角,低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从未宣之于口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所以愿意将心头血剖出,换你长命无忧。 容衍像条濒死挣扎的鱼,身体抽搐痉挛不止,突然他往前弹了一下,喉间的痛吟戛然而止,只余虚脱后的喘息。 死去的长生蛊尸体被抽出,绿色光团落在他的刀口上,血肉迅速长合,不多时皮肤便光洁如新。 容衍失神地躺在池壁边,突出的石沿硌着他的后腰。突然他扯下绑在他眼上的红绸,言语难得带了怒气:“宁长风你——” 红绸摘下,眼前一幕令他骤然失语。 入目便是满池的血水,宁长风靠坐在他对面的池壁边,正低头用鱼肠线一针一针地缝合左胸上的刀口,不时有血渗出,蜿蜒着滴落池中。 那血腥味……不止是他的。 到了这时容衍怎还会想不明白,一时气怒交加,见了他这副模样又心疼不已,似乎长生蛊还缠在他心口,一下一下绞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凫游过去,接过宁长风手中的针线替他打结,低头轻轻咬断线头,低声抱怨道:“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自作主张也就罢了,还设计诓骗于他。他当真以为只是长风惦记着上次的承诺,给予他一场难忘的鱼水之欢而已。 若知道是这个结果,容衍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宁长风却释然一笑,冲他晃了晃手中透明的琉璃瓶:“终于□□了,了却心事一件。” 月光映着他英俊硬朗的眉眼,仿佛洒落漫天星辰。 容衍垂眸,不敢直视他眼中的良夜星辰。 宁长风太好太好,好到他每每都觉得这只是一场美梦,其实他早就死在了鱼头山崖底,曝尸荒野才是他真实的归宿。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 宁长风虽因损耗了心头血而身体虚弱,心情却很好,话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容衍扶着他一路往卧房的方向走,静静地听着他对未来的规划,时不时低应一声,答应他等景泰蓝再长大些便卸下肩上重担,游山玩水,共度此生。 回廊上值守的侍从都已睡去,只余两个互相搀扶的身影慢慢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穿透夜空,惊飞了树上的栖鸟。 容衍面色一凝,掠身朝尖叫的方向而去,一脚踹开了祠堂大门。 宁长风紧跟而至。 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直直撞进容衍怀中,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惊恐朦胧的杏眼,指着后方被掀开盖头的牌位,泫然欲泣。 “救命阿衍哥哥!” “我是宣和啊!” 宁长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容衍生母牌位的右下首矗立着一张古旧的牌位,盖着它的红布已被掀落在地,上面用朱漆写着被供奉人的名讳:吾妹宣和。 开府以后,容衍便将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宁长风随着他布置,从未过问,竟不知祠堂里还留了这么一张牌位。 因她这两句话,容衍指尖的劲气尽数化为乌有,脸色变得煞白,连小姑娘扑过来抱住他腰都竟未察觉。 宁长风大步走过去,一把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