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风难得叹气:“把他惹毛了,不理我呢。” 宣和:“啊——” …… 她跟着宁长风穿过回廊,来到二人所在的居所。 才在门外站定,就听得里面传来某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不是能么,走啊,我不管你了!” 宁长风站在门侧,颇为心虚地给小姑娘使了个眼色。 宣和眼皮一跳,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抬手扣了扣门扉,轻轻软软地喊道:“阿衍哥哥,我是宣和。” 宁长风扭过头,努力将唇角拉平成一条直线。 屋内一静,没有了声音。 宣和惶然无措地看向身边的人,宁长风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替她推开了房门。 容衍屈膝坐在几案旁,抬起眼皮撩了门口的宣和一眼,抿唇不语。 秀美绝伦的脸上残留怒气。 大有一种若站在门口的是宁长风他就要捞起砚台砸过去的架势。 宣和觑着他的脸色一步一步挪近,见容衍没有要砸她的意思,心中暗喜,蹭到几案旁趺坐而下,斟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消,消消气……” 容衍面色仍然冷厉,却在接过茶杯时一顿,道:“你不必做此等粗俗事。” 宣和先是一怔,随即眉眼舒展,圆圆的杏眼弯成了月牙:“宣和就知道阿衍哥哥心里是有我的!” 容衍并未喝茶,指尖转着杯沿,问:“他叫你来的?” 宣和犹豫了半会儿,点头,随后睨着他脸色,期期艾艾问道:“你们——怎么了呀?” 容衍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冷笑:“他多厉害啊,仗着自己有异能便要孤身去挡千军万马,想没想过万一死了夫君怎么办?” 说到后面那句他声气拔高,显然是特意说给门外人听的。 宁长风撇过头,不听。 宣和一头雾水:“异能是何宝物?能对抗城外的活死人大军吗?” 一路她已听宁长风描述过了活尸吃人的事件,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如此想来容衍关押自己自然是用心良苦了。 想通这层,宣和又开心了些。 阿衍哥哥虽说与她认识的那个戴着面具的阴郁少年大相径庭,但心里到底是在乎她的。 她扬起唇角,脸上的笑意压也压不住,依稀露出点及笄少女的娇憨来。 容衍转着杯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她诉说着近日的难过,间或低低“嗯”一声算是回应,寻常人都能看出他的敷衍。 于宣和而言却是他这段时日以来最好的脸色了。 她越说越委屈,有好多的话想问容衍,却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月上中天才咕哝着伏案睡去,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句话问的是:“阿衍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何对她如此冷漠…… 容衍自几案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呼吸变得匀长的宣和,烛光跳跃在他脸上,叫人辨不清神情。 良久,他低声道:“错的是我,冒牌货。” 房门“吱呀”打开一条缝,门外伸出一只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拖了出去。 容衍任他拖着走,直到隐在房檐下的小角落里才拍开手的主人,不冷不热道:“账还没和你算完呢!” 宁长风抿了抿唇,哄道:“别生气了。我只是设想一番,不是被你否决了么……” 容衍冷哼:“若我不拦着,你便当真要单枪匹马去对抗那批活死人大军?” 宁长风梗住,想要反驳其实城外那些低级活死人压根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当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出母蛊杀死,否则沦陷的地县只会越来越多,活人迟早将无立锥之地。 他朝紧闭的房门方向望了一眼,烛火未熄,窗上映出宣和熟睡的身影。 “白日我验过了,她体内一点蛊虫的痕迹都没有,是活人没错。”宁长风低声说。 容衍盯着他不语,唇角下拉,俨然对他的道歉并不满意。 宁长风顿住,随即走近一步,两人紧挨着身体,就见他侧头飞快在容衍唇上啄了一口,在他耳边轻声哄:“真的不会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以后都听你的。” 尾指勾了勾他的。 学坏了。 容衍垂眸,心知这人的保证作不得数,积极道歉下次一有机会还敢,却不愿在此事上浪费时间,被勾住的尾指蜷了蜷,反手握住了他的。 这一遭算是过去了。 宁长风心里长舒口气。 两人走到今天,许多东西都演变出了默契—— 此心同,不可言说。 他们静静站了一会儿,容衍才说:“蛊虫只能控制活人的言行,不能吞噬记忆,幕后之人不会傻到送一个假的宣和来糊弄我。” 宁长风疑道:“既不为真,也不为假,难道是——” “催眠术。”容衍唇齿间吐出这三个字,语气发冷:“他定然极为了解宣和。”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