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出,回廊内霎时一静。 容衍转身背対宁长风,片刻后才开口,声线喑哑晦涩:“他们说得没错,我薄情自私狠辣唯己是图,金平城沦陷了就换个地方,大不了躲进深山与世隔绝,长生蛊対你无效……赖活着总比死了强。” 良久,宁长风艰涩开口:“那你呢?” 容衍张了张嘴,尚未出言就听他又问:“除夕呢?景泰蓝呢?” 在他的连声质问下,容衍死命掐着手心,不肯回头。 “——我肚子里的崽子呢?” “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阿父吗?” 容衍怔住,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呼吸深深,眼眸也深深。 宁长风顶着他难以置信的视线,语气略显无奈:“又揣了一个,你可真能干。” “那更不行!” 容衍深深吸气,扭头就走,不给他商量的余地。 “要去也是我去,姚厝恨的是我和先帝,这个账理应我去找他算。” 宁长风只得又追上去,跟在他身后道:“你去了谁来守城?何况他炼长生蛊将自己炼成了个毒王,普通人沾上就死,没有人可以対抗他,除了我。” 容衍蓦地停住,转身狠狠吻上那双薄唇。 他的吻又急又凶,唇舌攻城略地,似要将他拆吃入腹,藏起来好叫谁都找不着。 宁长风也不遑多让,将他唇瓣咬出了血。 容衍舔净唇上涌出的鲜血,埋首在他颈边深深呼吸,心脏在胸膛内剧烈地鼓动,让他一阵阵目眩耳鸣。 他自谓一生无惧无畏,却在拥有了宁长风后开始患得患失,冷硬的胸腔里生出了敬畏与软肋,令他惧怕所有无常。 “别总是抹黑自己。”宁长风的声音响他在耳畔,沉稳得令人安心。 “我的阿衍就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人。” 是夜,一骑自城墙角门而出,朝南越的方向飞驰而去。 容衍站在城楼上,目送那一人一骑穿过游荡在葭野平原的活尸群,直至完全融入夜色中。 与此同时,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自南边飞来,落在他肩头,细长的脚爪上绑着一个纸筒。 上书:三日内撤城,速! * 南越是一个神权国家,地处偏僻,多年不与外界来往,越地子民将大祭司的一言一行奉作神旨,因此祭司宫修建得相当豪华,雄伟巍峨立于最高峰,甫一入境便能瞻仰。 仿佛这般便真成了俯视众生的神。 宁长风避开耳目,一路潜行至祭司宫山脚,越往上爬越觉得奇怪。 因地理气候等缘故,南越百姓生得矮小强壮,多数野居山林,以打猎畜牧为生,可越往祭司宫的方向走,半山腰空置的茅屋就越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类似猿猴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脊柱弯曲,四肢着地疾行,灵活地攀援跳跃在山石间,见到宁长风便伏地呲牙咆哮,攻击性极强。 细观脸上光滑无毛,五官间距正常,的确是人没错。 宁长风心情已然沉到谷底。 这姚厝显然比他想象的更要丧心病狂,竟然将南越子民改造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用以守卫他的祭司宫。 在不知杀死第多少个这样的怪物后,剩下稍有些神智的终于夹着尾巴逃跑了。 宁长风收起短刃,依嘱绕到山腹一处隐蔽矮小的石门前,屈指叩了两下,又叩三下,如此往复三次,石门悄然打开。 一个全身罩着黑袍的身影站在门后,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