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撞了一下,猛地一栽扑在了傅庭修背上,然后又是一跳迅速逃开,站在一步外手足无措。 “小心些——” 傅庭修刚要打趣,寝殿里却传来一声哭嚎,两人齐齐变色,快步走进寝殿。大殿里跪了好几个宫女,最里面的一个正崩溃大哭。 暗潮(下) 太后宫里一片死寂。 如兰接连得到了两个噩耗,战场上的祈王遇敌军埋伏,战死沙场,不知是何人把消息透露给了太后,太后打击过重,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没了气息。 最震惊的还是傅庭修,如兰第一次见他露出了这般惊慌失措的神色,不顾形象扒/开跪在门口的宫女,脚步凌/乱地跑进去,最后身形停顿在了太后床前。 如兰对太后的印象一直是个慈爱的长辈形象,虽然身体也时常不好,但却没有整日悲伤感怀。如兰怎么也没想到,太后还不到五十岁就走到了生命尽头。 如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傅庭修,只能干巴巴说一句“世子节哀。” 傅庭修背对着如兰,出神地望着太后仙逝后的容颜,脸上还带着对祈王战死的悲伤和难以置信,以及几道还未干的泪痕。 傅庭修回神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可自己却不知道。他一把抹掉泪痕,转过身却看到如兰递上来的一方锦帕。 如兰是看出了傅庭修流了泪,他无言站了许久,如兰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好捏着帕子等傅庭修自己转身。 “多谢。” 傅庭修捏了一下帕子,却是转手塞回了自己袖中,如兰也不好说什么,默默低头。 殿外突然一阵骚乱,如兰迅速退到一边,果然下一秒,皇帝顾容祯就大力推开门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皇后等一众妃嫔。 寝殿里立马就拥挤起来,如兰急急往外退,给后面的妃嫔让位子,傅庭修刚要叫住她,却被顾容祯打断话头,询问起太后逝世的情况。 如兰跑到殿外,抬头就看见许久不见人影的楚明秀拎着裙角往这边赶,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发饰也是再简单不过两支银簪。 “纪如兰?”楚明秀没想到仓促赶路正遇上如兰,面色极为难看,“你怎么站在这儿?” “贵妃娘娘在这儿,奴婢自然也在这儿。” 如兰可不敢到处宣扬自己是被太后叫来的,还和世子呆了这么久,这些要是被楚明秀知道,那还不得借机踩死自己。 “哼!”楚明秀一甩袖子,噔噔噔就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揉着眼睛准备开哭,生怕哭晚了被其他人比下去。 寝殿里确实已经哭嚎一片了,最伤心的莫过于傅妍君,好几次若不是贤妃扶着,她就要哭晕过去了。后面位分不高的几个都是掩着帕子干嚎,脸上干净得很,丝毫没有悲伤,喊两句还偷摸着用余光看顾容祯,毕竟平时大半年都难得见一回。 虞皇后哭得很理性,虽然眼睛也红了,眼泪也流了,但在傅庭修眼里,虞皇后的眼底也同样没有丝毫感情波动,都不过是做戏。 顾容祯倒是想表现的激动些,但他是皇帝,不能把喜怒完全的表现出来,只好跪在床前,低着头握着拳,使劲捶着床沿。 如兰站在殿门口,寒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哆嗦,突然发现有东西飘落下来,伸手接住才发现是雪,“下雪了,”如兰抱住胳膊抬头望天,灰色的天空静静地落着雪。 如兰突然记起来,今天是除夕,然而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祈王的尸体在战场上没有找到,前去营救的人只找到了破碎的盔甲和断剑,定国公派人带回了染血的盔甲,听说祈王妃见到盔甲的时候,当场就晕了过去,足足三天才醒过来。 太后的丧事也提上了日程,举国都沉静在悲痛之中。 新年的第一个月,京城里却毫无喜庆的气氛,顾容祯在虞大将军三次上表请求出战之后,终于同意,拨了大军给虞家,前往西贡战场。 后宫里,傅妍君倒下了,几乎日日以泪洗面,如兰又要照顾傅妍君又要照顾大皇子,还要分心去关注虞皇后的动向,忙得脚不沾地。 “哎呀!”昕嫔看似无意的一个转身,撞翻了如兰手里端着的漆盘,玉碗里装着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