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恢复如常,他的睡意来势凶猛,甚至淹没了伤口的疼痛。 房间归于平静。 第二天,艳阳高照。 叶南峤来给他们换药,乔雅是输液,沈以臻是内服。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看着他们,眼眸含笑,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但他那双桃花眼太美太艳,说不出的勾人味道。 乔雅就被勾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她穿来这么多天,遇到了太多糟心的事,现在看着这么赏心悦目的人,一时竟有种洗眼睛、洗心灵的感觉。 “好多了,谢谢叶医生。” 她笑着道谢,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和风旭日,古木参天,间或听到几声清脆的鸟鸣。 这是自由的感觉啊! 她不由得露出些许神往之色。 叶南峤看到了,善解人意地说:“你们才来这里,可以出去看看,晒晒太阳,阳光有杀菌消毒的作用。” 这话说到了乔雅的心坎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沈以臻,后者躺在床上,手边是一幅毕加索的《亚威农少女》,上面画着五个姿态各异的女人,断裂的身体,交错的身体部位,立体主义的空间感,抽象又荒诞。 这是周豫一大早派人拿过来的。 乔雅看不懂,但沈以臻看了有两个小时,目光专注又火热。她第一次见他在她之外流露出这种眼神,一个大胆的想法又在脑海闪现。 倘若沈以臻的兴趣转移了呢? 男人的世界很大,除了女人,财富,权势,地位,每一样都充满了吸引力。沈以臻也是男人,还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她应该尝试着转移他的兴趣。 想到这里,她出了声:“你要临摹这幅画吗?” 沈以臻点头,目光还落在画上。他视线专注,几乎是一帧一帧地看过去。从空间构图,到人物动作,再到上色,甚至很玄的立体感、光线感。临摹不仅形似,更要神似。尤其是毕加索的画作,太难临摹了。 乔雅从他微微抿唇的动作,大概猜出临摹这幅画的棘手。她没再打扰他,下了床,想要往外走。她需要自由,也需要打听下消息。 但沈以臻喊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乔雅回头,面色自然地补充一句:“太阳有杀菌消毒的作用。”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叶南峤适时地出声:“确实如此,沈以臻,等你能下床了,也要多出去晒晒太阳。” 沈以臻不怎么喜欢晒太阳,身处黑暗的地方久了,对阳光下意识的排斥。他看向乔雅,又看向叶南峤,幽深的眼眸像是洞悉一切的恶狼。半晌,他说:“那就等我身体好了,陪你一切去晒吧。” 他还是不能让她溜出他的眼皮外。 乔雅太狡猾,他得看好了。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周豫又是个看不透的,只有她不知道身边危机四伏。 “我连这点自由都没了?” 乔雅蹙起眉,语气带着冷冷的讽刺。 沈以臻看向观景台,意思很明显。 乔雅哼笑一声,走向了观景台。 遮阳伞,藤编椅子,还有圆形的黑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黑色细颈的陶瓷花瓶,插着几束新鲜的蓝色鸢尾花。 空气中飘溢着一股淡雅的香气。 乔雅坐下来,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话,但没个听众。房间里只有沈以臻忘我地研究那幅画,叶南峤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此刻,正从楼下走出来。她在的位置是二楼,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长身玉立、气质出众,走路时,一只手习惯性地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一派随性自在的样子。有打扫的女仆看到他,朝他说了什么,他便点头笑了下,漂亮的眼眸在阳光下眯成了一条线。 很温柔,很阳光,很有气质。 乔雅想起了大一时追过她的一个学长,叫什么名字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学医的,大她三岁。他们在一次社团活动中相遇,吃过两次饭,没多久他就实习了,再没多久,听闻跟院长的女儿在一起了。那段懵懵懂懂的感情不了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心。 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爱情也是需要资本的。 楼下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一道长久注视的目光,忽然停下脚步,抬起了头。 他们的目光有短暂的交汇。 她看到他坦荡大方的笑,还朝她挥了挥手。 乔雅心一紧,伸出手想要打个招呼,就被握住了。她惊得回头,看到沈以臻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