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晴正式进宫前,他甚至没有特别的偏好,对嫔妃的要求更是简单。 ——安分,不作妖,不闹腾。 否则该杀该罚,绝无二话,从不心软。 可见他当上皇帝以后,并非恋爱脑的人设,怎么现在就那么不上道呢? 江晚晴唉声叹气了半天,肚子饿了。 正好外头送来了下午的点心,江晚晴便和容定宝儿一起分了吃。 才刚吃下一只软糯糯的豆沙馅青团,刚想再拿一只,远处一阵喧哗,依稀能听清‘摄政王’三字。 江晚晴心头一凛,把盘子一推,催促宝儿:“快藏起来。” 宝儿不明所以,听主子吩咐,点了点头,可还没走出门,已经听到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江晚晴微微蹙眉,道:“来不及了。” 容定很有默契地从宝儿手里拿过盘子,高高举起,直接往地上一砸。他挡在江晚晴身前,再多碎片纷飞,也未曾触及她的衣衫。 宝儿倒是吓的尖叫了声,容定转向她,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笑了笑,无声的作口型:“嘘……” 外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容定走回江晚晴身边,看见方才慌乱之间,她的唇角还残留一点豆沙,便抬起手,用干净的帕子,替她轻轻拭去。 少顷,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沉重许多。 宝儿大气也不敢出,已经先跪下了,头低低的:“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定见那行走间衣袂无风自动的男人快到门口了,暗暗叹一口气,心想罢了,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坐,生而为人心态首先得放平,能屈能伸才活的轻松。 从前凌昭跪自己,现在换他跪一跪也没什么所谓。 他低下头,却听江晚晴突然开口,对那锦衣华服的来客道:“这名小太监伺候本宫的时候伤了腿脚,后来又挨了一顿打,不便行跪礼,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容定一怔,细长凤眸中,似有温柔流光一瞬而过。 凌昭没把心思放容定身上,只是弯下腰,捡起摔烂了的团子,淡声问:“怎么,不合胃口?”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目光:“吃不下。先帝已去,皇上受你挟制,本宫还能吃下什么东西?” 宝儿偷偷瞧了自家娘娘一眼。 咦,奇怪了。 娘娘今天胃口不挺好的么,早上多吃了半碗粥,就刚才吃团子还津津有味的,怎么突然又食不下咽了。 凌昭脸色沉了下来:“你就非得提他们。” 江晚晴幽幽道:“先帝是我的夫君,皇上是我的孩子,我不念着他们,难道还会想着不相干的人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昭立刻想起泰安宫中,小皇帝字字诛心的话,气的够呛,冷笑道:“是……夫君爱子,都是你愿意说心里话悄悄话的人,只我是不相干的外人。” 江晚晴蹙了蹙眉,什么心里话悄悄话? 听他这口气,十里开外都能闻到酸味了。 从前,凌昭也是这性子,江晚晴身为名门贵女,长的美丽,又能弹一手好琴,自然追求者众多,他总觉得防不胜防,每每拈酸吃醋。 这时候,换作以前,她会笑着瞪他一眼,说一句‘醋坛子’,就算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而现在…… 江晚晴心思一转,决定添上一把火,于是往外面走去,一直到正殿,取下桌案上的木牌,抱在怀里不撒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