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不耐烦了,急道:“挑重要的说。” 张侍卫应道:“是,是……” 他深吸一口气,长话短说,简要概括:“皇上禅位摄政王,摄政王将皇上立为太子,正可谓叔侄情深,不是父子胜似父子,满朝文武百官都感动哭了。世人总说天家无情,到了咱们大夏,那就是人间有真情,皇家有真爱,帝位和平易主。摄政王当着百官的面亲口说了,他和先帝兄弟情深,不分彼此,先帝的骨肉至亲便是他的至亲,先帝的太子便是他的太子。” 宝儿的下巴快掉到地上,失声道:“荒唐!他怎不说先帝的皇后便是他的——”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涨的通红,闭上了嘴巴。 张侍卫皱起眉头,慢慢道:“说到这个,真是奇了怪了。摄政王说,江娘娘已经病逝于长华宫,同先帝一起下葬。” 这话出口,三人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宝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哇’的一声,掩面痛哭起来。 江晚晴先是惊喜不已,就差脱口而出‘谢天谢地谢锦鲤了’,紧接着,灿烂的笑容逐渐消失,变为一种混合了震惊、自我否定、和灭顶绝望的情绪。 容定则是一脸置身事外的淡然,夜深了,皇城各处掌起了灯,他望向窗外那飘忽的光影,一向温润带笑的眼眸深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凌昭是真的恨毒了他,安排一个意外丧命的陌生宫女陪他同葬陵寝,可不是存心叫他死不瞑目。 他低下头,掩去眼底一瞬即逝的笑意。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重生了,日夜陪伴在江晚晴的身边,他那刚登基的弟弟知道了,只怕会气到发狂。 凌暄已死,百病缠身的短暂人生,总算不曾辜负大夏列祖列宗创下的百年基业。 而现在,他只是容定。 至于金棺中前世的尸体和谁葬在了一个陵墓,谁在乎呢。 突然,宝儿叫了起来:“不对呀,张侍卫,你说‘已经病逝’了?这是怎么回事?娘娘不好端端的在这儿呢吗!” 张侍卫也是不解:“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小路子听错了。”他看了眼外头,又对着江晚晴行了一礼,飞快道:“娘娘,属下得赶紧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宝儿传个话。”说完便大步离开。 宝儿想的头都疼了,还是想不出这到底怎么回事,本想问江晚晴,刚一抬头,却见主子一张秀美无双的脸写满了生无可恋的绝望,眼神空洞,只望着虚空不说话。 宝儿大惊,连忙转向容定求助。 容定平静的解释:“帝后一同下葬,世上再无长华宫江皇后,从此以后,娘娘的身份就随便皇上定夺了。” 这话如一盆透心凉的冷水泼下,宝儿惊骇道:“什么?!那……那那那他居心叵测,非说娘娘是天女下凡来和他成亲的,也只能由得他?” 容定轻叹:“平时也许还有人计较,可这个时候,大臣们想的都是新帝和他刚立的太子,分不出多少心思给一位冷宫逝世的先皇后。” 宝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晚晴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同踩在棉花上,腿脚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模糊的想,不能就这么翻白眼晕倒,毕竟有失身份。 这个念头一起,又是一痛,不禁悲从中来——现在维持人设还有何用?剧情崩成狗,她这么久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江晚晴急怒攻心,浑身发颤,最终仍旧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小容子,你过来,站我身后。” 容定神色微变,几步走到她身边:“娘娘——” 江晚晴内心长叹一声天要亡我,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他怀里,晕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