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同李太后一道去御花园散步,谈谈人生理想,李太后看见风雨后,一池的莲花谢了不少,便有些伤感,彭嬷嬷见状,提议不如江晚晴绣一条荷花帕子送给太后,她当然只能顺势应下。 江晚晴放下针线,看了看白色的锦帕上的图案。 一朵好运莲花。 她叹了口气。 福娃趴在桌子上练字,写的正是他的大名,凌秀。 字写的歪歪扭扭的,丑的不忍直视,他写了会儿,又没了兴致,开始在旁边画鸡腿和鱼骨头。 站在一边的马嬷嬷看不下去,开口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画鸡腿呢?” 福娃头也不抬:“晚上想吃。” 马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唷我的太子殿下,您可得认真点儿读书习字,先帝三岁便能背诵诗词上百首,您这个年纪就已经出口成章——” 福娃画完一只鸡腿,抬眸看向江晚晴,跳下椅子跑了过去,抱住江晚晴的腿。 江晚晴笑了笑,对马嬷嬷道:“嬷嬷先下去吧,我来教太子写字。” 马嬷嬷应声退下。 殿内只剩福娃、江晚晴和容定。 福娃撒娇:“母后——”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太后和我都教过你了,以后不能这么叫。” 福娃扁着嘴:“可我不要母后当我小姑姑,我不叫。” 江晚晴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柔声道:“乖,你要听话。” 福娃的嘴嘟的能挂油瓶了,他扭捏了会儿,很轻很轻的叫了一声小姑姑。 江晚晴微微一笑:“唉。” 福娃看着她穿针引线,又问:“父皇的字写的好么?” 江晚晴点了点头:“你父皇素有书画双绝的名声,一手字自然写的极好。” 福娃懵懵懂懂的,若有所思:“字写的好才算好太子,以后才能成为好皇帝?” 江晚晴随口道:“那倒不是。” 福娃想了很久,刻意装出大人的语气,理直气壮道:“对呀。我见过——皇叔的字写的又丑又潦草,如果比赛谁的字好才能当皇帝,我也不一定输给他,他怎么好意思叫我把皇位让他?” 江晚晴扑哧一笑。 容定原本在旁听个乐子,没怎么上心,只是忽听女子笑了一声,他怔了怔,望向不能相认的妻子——她用袖子掩着唇,眉眼弯起,目中盈盈水波流转,轻浅的笑便是那逐渐扩散的涟漪,不知搅乱了谁的心。 记忆中,他很少见到江晚晴笑的这般纯粹。 无论是曾经矜持的尚书府千金,又或是深宫中端庄的皇后,冷宫中满腹心事的江娘娘……她从不曾笑的这么开心。 他低低叹了一声。 江晚晴摸摸福娃的头,道:“你皇叔的字还是比你能入眼的,但是你努力的话,过上几年肯定追上他了。” 福娃眼眸一亮:“真的吗?” 江晚晴认真答道:“真的。你知道为何你皇叔写不出好看的字吗?” 福娃摇头。 江晚晴道:“他小时候不用功,比起念书习字,更喜欢偷溜出去骑马打猎,你祖父为此还骂过他。” 福娃张大了嘴:“皇叔那么凶,还有人敢骂他?” 江晚晴说道:“你皇爷爷比他更凶。” 福娃呆了呆,似乎不能想象比凌昭更凶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江晚晴又笑起来,拿开绣绷,将福娃抱在怀里:“让我抱抱。”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