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憋了七年的情话,如今找到机会,全要说一遍才够本。 又过一会儿,她看向紧闭的门,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冷却的茶盏,怀疑的问:“还没到半柱香吗?” 再看凌昭,却见他沉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怄气。 江晚晴叹口气,端起两杯茶中的一杯,轻轻啜一口:“皇上当然会是好皇帝,因为日后……你会以天下为重,以江山为重,而非儿女私情。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过去的已经过去,你手中所有的,远比飘渺虚无的记忆重要。” 凌昭突然开口:“那杯我喝过。” 江晚晴心头一惊,脸色泛红,尴尬地放下杯盏。 凌昭又笑:“……逗你的。” 他端起她刚搁下的那一杯冷茶,喝了一口,神色坦然,仿佛只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这里到底是朕的养心殿,不是太后的慈宁宫……” 他看着杯中清茶,语气平淡:“养心殿的香,烧的比别的地方慢一些,你没听人说过么?” 江晚晴气结:“厚颜——”想了想,还是没说下去。 凌昭轻笑,低声道:“晚晚脸皮太薄,只能朕厚颜无耻……反正又不是头一次被你拂了脸面。” ……这是习惯成自然了。 江晚晴看着他闲适地饮茶,半点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又看向闭着的门:“皇上今日也很闲吗?” 凌昭答道:“原本有事。” 他放下杯盏,走到她面前,神色不改:“平南王世子水土不服,平南王带了太医回去替他看病,朕这才有了空闲,若他在,朕怎会叫王充请你过来。” 江晚晴听他又口口声声自称朕,不禁高兴起来,开口道:“天子自称为朕是理所应当之事,自始皇帝起便是如此,皇上也千万别改口了。” 今天种下一棵幼苗,明天成长为参天大树——培养他的帝王自觉性,人人有责,今天自称为朕,说不定明天就三宫六院,后天就赐她死罪了。 凌昭本是叫的顺口,一时改不过来,没想听她这一句,怔了怔,颇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好。” 江晚晴皱眉,有点奇怪。 答应就答应……他脸上那可疑的红,又是为的什么? 凌昭平复了心情,转过来,轻咳一声:“你喜欢就好。” 江晚晴迟疑道:“我……自然是不讨厌的。” 凌昭又是一阵沉默。 不讨厌当然就是喜欢,喜欢听他自称为朕,就是不再恼恨他让太子禅位,不再恼恨,当然就是不讨厌他,于是回到原点,不讨厌……就是喜欢了。 这还是自他归来后,她第一次松口。 终他这一生,若有私心,也不过是希望能和她回到年少时那般相处,亲密无间,就只他们两人。 凌昭不由又微笑起来,戏谑道:“总是朕问你话,你就当真不问问……这几年,朕在北地怎么过的?” 江晚晴愣了愣:“皇上说过了。” 凌昭点了点头,柔声道:“凌暄叫人说的全是假的,你别听,从未有过别人。” 江晚晴再一次无言以对,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般凌厉的眉眼,不怒自威,七年苦战,自北地战场回来,他的血都像是冷的,无形中,周身仿佛都带有北地的凛冽风沙,有他在的地方,晴天也会暗上三分,盛夏都能阴凉几度。 可偏偏,此刻他的神情他的声音,都是一样的柔和,不带有丝毫的侵略性、压迫感。 这样的铁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