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道。 她自然知晓额上的伤口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过不了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青桃将药碗给端起来递给她,声音中带了一□□哄的意味:“小姐,吃了药便好了,奴婢准备了蜜饯。” 说完,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汁,袅袅的热气升起,不过片刻又消失不见,成功得让顾温凉眼角一跳。 她倒是什么都能勉力一试,唯有这汤药,还只含在嘴里苦味便蔓延了全身,实在是叫人打心里抵触。 好歹捏着挺翘的琼鼻喝了下去,涩人的苦一路从舌尖闯到了四肢百骸,她小脸揪成一团,连着吃了几颗蜜枣才好受了一些,坐在木凳上闭目扶额。 青桃见那碗药汁见了底,也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浅笑道:“小姐吃药惯是难哄,每每都要王爷来劝才堪堪喝一些下去。” 她口中这个王爷,自然便是沈徹了。 说完,便端着空药碗出了门,留下兀自失神的顾温凉。 被人猝不及防提起他,顾温凉倒也顾不得口腔里蔓延的苦涩滋味了,只觉得心底的苦意如同水泡一样上升,咕噜咕噜直响。 比那药味还要浓烈数百倍。 是了,以往她但凡生了病受了伤,沈徹必是站在一旁冷眼瞧着,长身玉立面带恼意,这个时候,若是她再耍小性子不肯喝药,必然就是冷冷的一个眼风扫过来。 她自然是捏着鼻子乖得不能再乖。 尘封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顾温凉默默地用双手捂住脸颊,些微的凉意沾染在指缝间,牵出了一室寒凉。 顾温凉想,原来这些她一向不以为然的记忆,全被一点点记在心里。 这次她受伤,沈唯兄弟没一句话传过来,想必也是被她的举动狠狠寒了心吧。 特别是沈徹,知晓自己宁死不愿与他成婚,怕是不知道在哪处借酒消愁呢。 不多时,青桃挑了门帘进来,脸上还泛着清浅的笑意,见了顾温凉便道:“小姐,奴婢帮你把窗子关了吧?夜里温度低,可莫再着了凉。” 待瞧见顾温凉点头后,又道:“刚刚显国公府来了丫鬟,说是衣竹小姐明日里来探望小姐。” 顾温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抬起了头,一双澄澈的眼眸盯住垫足关窗的青桃问道:“便只衣竹姐姐一人吗?” 青桃顿了顿,半晌才点了点头。 顾温凉叹息一声,倒也不怨什么,本就是她自己做了这等叫人寒心的事。 于是,一夜无梦。 待得第二日,天才将将放亮,顾温凉就睁开了眼睛,细看眼瞳里还有丝丝缕缕纠缠的红血丝,显而易见晚间并未睡好。 许是听着了动静,青桃带着一干子丫鬟端着洗漱盆具进了来,待得洗漱完,又端了早膳在食案上。 因为顾温凉头上的伤,将军府的厨房特意备了清淡的药膳,炖得软糯无比,尝起来有股子药味,好在并未有药汁苦味,顾温凉这才勉强用了一些。 顾温凉顾忌着自己重生的事,也不敢在青桃面前过多的表现出来,只得翻看屋里的书籍了解一些东西。 而显国公府嫡女秦衣竹进来时,正见到一身素淡的顾温凉披着长发,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卷旧书看得出神。 今日天色略显阴沉,窗外的风一阵阵掠过,引得顾温凉长发拂动,格外的恬静美好。 直到她走到身边,顾温凉才觉出不同,从书中抬眸。见到是她,不由得放了书卷起身,笑意清浅:“衣竹姐姐来了。” 声音还如以往那般甜糯,却没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仙气儿,倒是让秦衣竹有些意外。 “若是再不来瞧瞧你,还不知晓你会怎样糟蹋自己的身子。”秦衣竹自然地牵住顾温凉如玉的手,目带关怀地望着她额前的白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