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府?” 顾温凉从始至终背对着他,听了这话,眼泪早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抿了抿嘴愣是一声不吭,青葱的指尖泛出月牙形的白青之色。 沈徹轻轻颔首,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先下去,王福早有所感,将门虚虚带关了。 “温凉,本王要走了。” 沈徹步履平稳,每走一步身上的铠甲相撞就拖出叮当的声音,落在了顾温凉的心尖上。 “你都不和我说说话吗?”沈徹在她身后站定,冰冷的铠甲触到她乌黑的发丝,再冷硬的心都化成了一滩血水。 顾温凉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终于忍不住呜咽一声,转身直直撞进他怀里。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她低低地恳求,声音哀婉哭音分明,分明知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却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他胸前的铠甲森寒,顾温凉的脸才一贴上去,一股子的凉意就顺势流进了她心里,眼泪水从脸颊蜿蜒流到了唇畔,才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苦涩。 “媳妇儿,我也舍不得你。”沈徹捧了她满脸泪花的小脸啄了又啄,声音里积淀的情深何止几许?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真真到了这个时候,沈徹才觉得古人传下来的这句话不无道理,他恨不能将她融入骨髓带着她一起,这样他们生死都在一起。 顾温凉再也顾不得什么,她死死忍住的情绪被他轻轻两句话引炸开来,她眼泪止不住地流,“那……带我一起好不好?” 她哽咽,眼泪流到舌尖上,顾温凉踮起脚圈了沈徹的脖颈,她眼角的泪痣娇媚入骨,一张桃花面哭得梨花带雨,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 沈徹狠狠揽着她的腰肢,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下心底的冲动,他伸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到床榻上,剑眉星目呼吸沉沉。 “傻宝,我怎么能带上你?”他胸口压了一块大石一样,能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一句。 我护这大津国土,也为护你岁月静好。 顾温凉头埋在双膝之间,哭得像只迷了路的麝鹿,“你若是……若是回不来了呢?怎么办?” 那么往后的无数个岁月里,她再也看不到沈徹含笑的眼眸,只能沉溺在往日的回忆里汲取暖光,那她的世界,将会如何的黯淡无光? 沈徹粗大的手指关节捏得有些紧,面色绷得极死,眼看着时间流逝得极快,他哑了声音道:“不会的。” 这样的瑶瑶日光里,他心尖上的人若要孤身一人存于世上,往后的风雨凄凄都要自己扛着,那他该多心疼? “半月不到就回来了,回来以后我就卸了这兵甲,一心一意守着你过日子,可好?”他一点点拭去了顾温凉面上的泪光,那眼泪水像是流不尽一样,就连眼眶都泛了红。 顾温凉听到外头来回的走动声,也知晓他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心里再是不舍也勉强止住了抽泣,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捧了他硬朗的面庞,而后道:“你快些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沈徹深深皱眉,犀利的眸光扫过外边的天色,才直直地站起身子道:“我走了。” 他不敢再看顾温凉的神情,拿起手中的佩剑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外头还等着他来主持大局,危急关头,他不能光顾着儿女情长。 顾温凉跳下床榻鞋也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沈徹才出了门,后背就跳上了一个娇小的人,他心一沉,顾不上王福等人愕然至极的目光,就一个回神将背上的人抛在怀里,而后送进了里屋。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叫人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 王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同时心底又有些焦急。 王爷王妃这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也不知道那边的江王是不是都等得跳脚了? 这边沈徹将顾温凉稳稳放在软凳上,皱了眉头道:“鞋也不穿就追出来,你身子本就不好,可是想挨罚?” 顾温凉这才觉得脚下有些凉,她挪了挪糯白的脚丫,眸子清润含水,如同刚经历过暴风雨的池田。 “阿徹,我等你回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