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江晚晴夹着一摞档案袋, 头也不抬的往前走,一脸的若有所思。 严修筠站在江晚晴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引得好几个女学生偷偷往这边看。 但是最该被严教授风度翩翩所吸引的那个人,却对此无知无觉。 严修筠的眉微微动了动,不躲不闪,毫无意外地被他家夫人行色匆匆地撞了个满怀——感情江小姐一心二用已是极限,完全无心欣赏路边的优美风景, 压根儿没看见她家玉树临风的严教授。 江晚晴走路走得心无旁骛,结结实实把自己撞了个懵。她一个“对不起”就要出口, 可待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赶忙在嘴边给自己来了个急刹车。 面对严修筠,“对不起”太客气,不说话又太霸道,江晚晴的所有思虑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千回百转的一个——“咦……你怎么来了?” 严修筠叹了口气——他最近仿佛总是在叹气。 他蹲下身,帮江晚晴捡起掉的七零八落的档案袋儿,伸手拍了拍江晚晴,示意她跟自己上车。 直到车内的这一小片空间只剩他们两人,他才听到江晚晴长长舒了一口气。 严教授的求生欲望很强,也不指望神游天外的江晚晴,干脆亲自开车。 等车一路出了平城大学校门,他才侧目看了看江晚晴,问道:“怎么了?这么慌。” 江晚晴先是一顿,随后才微蹙着眉,侧身倚着车门看向严修筠。 “今天我去面试保研的学生了。” “嗯,然后呢?” 江晚晴眨了眨眼:“许璐的名字在我们学院的名单上,但是我没面试到她,因为她的成绩在前五名——她排第三。” 严修筠不置可否:“她成绩一向不错,gap4.4,申请出国也能拿到很好的offer。” 江晚晴拧着眉,摇了摇头,对严修筠完全没有抓住重点痛心疾首:“我们学院的刘教授你知道吗?她跟我说了些话,我推测那个意思是说……前五名都是内定生。” 内定生这种事情每年都有,严修筠仍然面不改色地开着车,只是听了江晚晴这几句话,他顿了一下,微微挑了挑眉:“内定生?你的意思是,许璐是内定生?药学院的?” 江晚晴向严修筠的方向倾了倾身子,斩钉截铁道:“对,药学院的,不是你们生科院。” 严修筠轻“嗤”了一声:“怪不得。” 江晚晴见他明白了,也跟着摊了摊手:“你也觉得奇怪,是吧?刘教授一辈子行的正,如果她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严修筠点了点头。 江晚晴眼神低了低:“我现在就是很纳闷,许璐是凭什么变成内定生的?许璐的成绩确实挺出众,但是……她凭成绩可以进保研名单,却不会占用这么‘特殊’的名额。” 严修筠没说话。 江晚晴忍了又忍,觉得自己的暗示不够明显,半晌没等到严修筠的回应,这才带着疯狂暗示的眼神补充道:“……陈雅云死前给我打的电话说过一件事,我跟你提过——她说,她当年是以系里成绩第三的名次保送的研究生。第三名……许璐也是第三名,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严修筠没有对她的猜测给出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只是沉默了几秒,而后突然说:“……我的项目顾问吴博士,他当年保研的时候,也是第三名。” 吴博士大名吴启思,性别男,今年三十六岁。 其人专业水平中等偏上,人倒是不算坏,但是出名的说话不过脑子,被他言语上得罪的过人至少有一卡车,和他说话的人,每分钟至少要原谅他二百五十百遍。 这次他的导师朱和峰出事,吴启思也被学校叫去接受了调查,但是不像其他相关人员,吴启思没超过一个小时就被打发回来了——因为这位是货真价实的一问三不知,演戏都演不了这么愣。 这样一位口无遮拦的科研人员,至今还没被人用奇奇怪怪的药剂毒成哑巴是有原因的——吴博士这辈子的技能点儿都点在了投胎上,他是平城新一代首富的亲侄子,朱和峰手下的很多项目都有首富的投资,所以他四舍五入一下,约等于朱和峰实验室最大的财主。 按照这个家世和这个合作密集程度,吴启思明明该是朱和峰得力干将,也明明是朱和峰亲的不能再亲的徒弟,然而他却一直活得像个野生的。 通过这一系列的事件,江晚晴也大概猜测到了吴启思被打发到别的项目上做顾问的真实原因——朱和峰大约早就对吴启思无话可说,但是无奈之下要对首富强大的资本低头,所以只能对他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江晚晴眨了眨,再次消化了一下儿严修筠的意思:“……你想说,保送到朱和峰名下的研究生,都是系里的第三名?” 严修筠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说的。” “……好吧,这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