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一般地离他很远。他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即使在自己家里,那种气势也不敢离他而去,以至于他把严书音女士留下的布艺沙发都坐出了独特的气质——时而像神之王座一般傲然绝尘,时而像金殿龙椅一般光辉璀璨。 江晚晴生生觉得,自家的沙发已经很努力了…… 两人一打照面,场景竟然有点儿像帝王招群臣跪拜觐见。 傅修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以这个姿态见弟弟和弟媳,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于是,傅大公子屈尊纡贵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展示一点儿令人感觉亲近的笑容……但是显然,这个笑容显然不太成功。 因为江晚晴在这个笑容下,连原本准备充分的一声“大哥”,都险些没说出来。 她和傅修远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咳”了一声,一股尴尬的气氛瞬间弥,直到……有个毛茸茸地小球,慵懒而优雅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小毛球显然对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满是警惕,连走路都绕开了他俩。它溜边儿靠近了茶几,观察了一番,随即“蹭”地一下儿跳上了沙发,无视傅大公子“你不要靠近本王”的威胁眼神儿,先是试探着,在傅大公子的西装裤上谄媚地蹭了两下。 傅大公子浑身紧绷,脸色铁青,碍于任诗琳在场,并不敢把这个毛球掀开,只能毫无防备地被蹭了一腿的毛。 随即,毛球发现了这个人类并不敢拿它怎么样,于是伸出罪恶的爪爪——它前腿一迈,后腿一蹬,踏上了属于它的“神之王座”,卧在傅大公子怀里,屁股对着傅大公子,转过身来,有意无意地用尾巴尖儿扫过傅大公子的下巴,而后,它狐假虎威地对着江晚晴,呲出了得意洋洋的小尖牙。 “喵~” 被猫呲牙的江晚晴,和被猫霸座的傅修远,在这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惺惺相惜之感…… 严修筠刚侧头和任诗琳说了两句“物资”的事儿,一回头儿,发现江晚晴和傅修远之间原本那种互相打量的紧绷消失不见了,两个人同时盯着一只猫,露出了同样的哀怨。 任诗琳只看了一眼,就快步走过去,把coco从傅修远的腿上抱开了:“coco!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蹭爸爸的西装!再不听话打屁股!” 这小破猫显然有两副面孔,被任诗琳拎着一训,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冒了水光,毛耳朵也因为“打屁股”三个字,怂成了飞机耳,可怜巴巴地用两只小爪子,抱着任诗琳的胳膊,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讨好的舔了舔。 任诗琳被它这么一看,完全忘记了“打屁股”的事儿,任劳任怨地抱它去找零食了…… 江晚晴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眼熟。 严修筠却叹着气走过来:“跟你儿子一个样!” 江晚晴恍然大悟……可不,这猫简直是另一个严天意,连卖萌不要命的姿态都是一样的。 严修筠揽着她,倒是没忘记沙发上坐的傅大公子。 到底是亲弟弟,他在傅修远面前没有江晚晴这么拘谨,反倒有一种属于亲兄弟之间才会有的“放肆”,在亲情和尊重的尺度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大哥,您怎么来了?”严修筠笑道,“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打招呼?”傅修远的声音沉稳而浑厚,带着一点责怪,“来了英国都不告诉我,打了招呼,你还让我来吗?” “也是。”严修筠从善如流地笑了笑,承认了自己确实没想告诉他,“你每次出动都像搬家,连妈妈都怕你把唐宁街那套搬到这来。” 傅大公子显然是非常不好揣摩喜怒的那一类人,江晚晴在一边安静如鸡地听他们兄弟你来我往,猛然听到严修筠脱口而出的这番“嫌弃”,觉得已经足够龙颜大怒的了。 可是傅修远反倒真实却很浅地笑了笑,骂道:“混账!” “严天意我都送走了。”严修筠笑着承了这句“谴责”,不痛不痒,“过几天我再去伦敦,这几天我先带着晚晴多玩些时候。” “把国内的烂摊子留给我,你倒逍遥,借壳上市的事情没那么轻松,别想着自己做甩手掌柜,有些事情你不在,就容易脱离掌控。”傅修远哼笑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指,又似是随口一问,“什么时候过来?” 严修筠无奈一笑,就知道傅修远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只是他如花美眷在侧,难免心生一点倦怠,下意识拖延道:“再过几天,我还有别的事。” 傅修远一抬眼:“什么事?” “……是晚晴。”严修筠无声顿了一下,把眼神转向了江晚晴,“她在这儿要会几个朋友,是吧?” 江晚晴眼神一闪,赶紧领会了精神,替严教授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