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一瓶无意中带出来的熏香——那还是她和严修筠一起去玩的时候买的。 英国南部有很多薰衣草田,前几天的时候,她和严修筠一起去了最大的一家。 薰衣草田在距离伦敦十五公里的一个镇上, 听起来不远, 却和此地恰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坐火车过去要在一个站中转,然后要等半个小时一趟的公交才能到达目的地。 江晚晴在半路上睡着了好几次, 等她迷迷糊糊地被严修筠牵着手走下车的时候,才终于觉得不虚此行。 庄园很大, 大片大片蓝紫色的花畦,从脚下铺开,绵延到山的那一边。薰衣草的特殊香味弥漫在整个庄园里, 浅浅的香气熏人欲醉。 蜜蜂和蝴蝶如精灵一般在田间飞舞跳动, 阳光温暖地铺满田间,仿佛上帝捧来了一片浪漫的花海献给人间。 江晚晴就是在庄园的小店里买到这瓶熏香的,她在一众纪念品中挑挑拣拣, 看什么都觉得喜欢,等她抱着一堆拿不定主意的纪念品准备去问严修筠的意见时,败家的严教授已经把账都结完了。 她犹记得自己目瞪口呆的模样,也记得严修筠和煦温暖的笑容,贴心而英俊。 可是此刻,她捏着这瓶香薰出神,闭上眼,却有两张严修筠的脸在她面前重叠。 一张面容温暖得让她欢喜,而另一张无端地让她心痛。 她似乎没做好准备抛弃那个让她欢喜的,似乎也没有做好准备接受那个令她心痛的。 可是他们是一个人。 江晚晴摇了摇头,把香薰滴在酒店的香薰灯里,在慢慢挥发的香气中,洗了一个热水澡。 薰衣草的安眠作用在此时发挥了效果,江晚晴在微醺的香气里,得到了一场难得的安眠。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又梦到了严修筠。 她没有牵他的手,却梦到他微笑着,陪她在薰衣草田里慢慢的走,走过溪流,走过山坡,在夕阳下,仿佛一直要走到山与海的尽头…… 巍峨白崖的山脚下,有一栋小屋,似乎是他们的家,又似乎不是。 他们像毫无芥蒂的情人一般,在海风和夕阳中拥吻。 大片大片的玫瑰零落,天与地都是旋转的…… 江晚晴在梦里有一种摆脱不了的焦虑,这种焦虑让她说不出口,只好一直一直地企图去推开那个小屋的门。 她看到自己的手去拧门把手,仿佛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随后,江晚晴一个激灵,猛然从梦中惊醒! “叩叩叩……” 门外真的传来敲门声。 江晚晴满身都是从梦中惊醒的悚然,下意识转过头去看窗外。 她睡得着实够沉,这时醒来,窗外已经不是沉沉夜色,天色扫去了全然的漆黑,隐隐泛起一点鱼肚白。 床头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这个时候,谁会敲门? 酒店出问题了? 江晚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换了英语,扬声问向门外:“who is outside?” 门外没有回音。 江晚晴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臆想出来了声音,还是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可是紧接着。 “叩叩叩……” 江晚晴确定自己这次绝对没有听错。 她背后一紧,几乎立刻想起了昨天险些被人无声无息地毒死在那间实验室里的情景。 她没穿鞋子,垫着脚踩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轻声走到门口,打开猫眼朝外看。 没有人…… 但是灯光照出了一个隐约的影子轮廓,似乎有什么人站在门外。 江晚晴心里一惊,两步抢到酒店的内线电话旁。 她定下神思索了一下儿,没敢贸然打电话直接找警察,而是先把电话拨去了前台。 她焦急地等着电话振铃,盼着对方赶紧把电话接起来。 那几秒钟她度日如年,等到响铃声终于中断了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抢先一步用英语求救道,却仍然注意压低了声音:“您好我住在房号xxx的客房,现在有可疑人员在我的门口徘徊,请您立刻查看一下儿监控,如果对方过于可疑,请您帮我报警……” 而江晚晴的话还没说完,对面一个男声已经用不带任何温度的中文叫出了她的名字。 “江晚晴小姐。” 江晚晴一顿。 对方知道她听见了:“我们的人在您房间门口等您,请您收拾好行李,和我们走。” 这句话简直令江晚晴汗毛倒竖,立刻捏过了手机,准备报警。 她一边拨报警电话,一边下意识拖延时间:“你们是什么人?!” “老板命令我们不要暴露行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