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的问题每得到一次肯定的答复,周玫的不安都要加剧一分,直到乔荣领命而去,门关上的那一声轻响,却仿佛一道霹雳一样,瞬间引爆了她满心的惊惧不安。 周玫再忍不住,霍然开口,“你找这个宫女做什么?” 周瑛像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话,诧异一笑,“这宫女是人证啊,她看见你我在甲板上说话。” 一听周瑛的底牌是这个,周玫心中狂喜,若非事先看到周围再无他人,她又怎会出手,她脱口而出道:“你胡说,甲板上根本没有宫女。” 周瑛瞬间眯起眼,像是鹰隼顷刻间锁定猎物,“你怎么知道甲板上没有宫女?” 周玫本能地觉得不对,迟疑道:“是没有啊。” “容我提醒,五姐姐刚才还在说,你一上三楼就进了隔间休息,根本没看到甲板上的我。”周瑛一字一顿问道,“那么未曾到过甲板上的五姐姐,又是怎么知道甲板上没有宫女的呢?” “我……那边没声音,我以为……我猜的……”周玫结结巴巴,张口结舌。 “五姐姐何必急着否认呢?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去了就是去了,不过是咱们姐妹俩聊聊天,有什么大不了的。”周瑛温柔弯起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或者真正的事实是,那一场谈话的结果很不美好,五姐姐怒火攻心,冲动之下推我落水。所以五姐姐才会从一开始,就失口否认曾出现在甲板上,好从根子上绝了自己的嫌疑。” “我说得对吗,五姐姐?”周瑛轻声问道。 ☆、第33章 残害手足 周玫张口结舌,视线一一扫过众人,眼看所有人都或嫌弃,或厌恶,多一眼都不肯看她,就连一直对她尚存偏袒的父皇,此时也一脸难以置信,失望痛心。 周玫瞬间崩溃,哭道:“我不是成心的,对不起。” 皇帝失望闭上眼,偏开头,不肯再看她。 周玫扑通一声跪下,“父皇,你别不理我。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她太可恨了,偷偷摸摸骗过我们所有人,又处心积虑在宴会上大出风头,我不过劝她坦诚些,别跟自家姐妹耍心眼,她非但不肯听,还出口伤人,讽刺我没本事,就别多管闲事。父皇你听听,这是当妹妹该跟姐姐说的话吗?” 周玫这会儿想起来,都恨得直咬牙,“我气得头都要炸了,就想给她个教训。可我真没想害她,石舫上下都是人,会水的更不知繁几,谁救不了她,又哪会让她真的落入险境?你瞧,现在她不是好好的吗?就是多喝了两口冷水,回头喝两剂药的事儿。父皇,我真的没想伤害她啊。” 周瑛见周玫已经招了,本不想多费唇舌,但见周玫如此恬不知耻,肆意颠倒黑白,顿时被气笑了,“五姐姐扯谎诋毁人,也请小心些,我还在这儿坐着呢。” 眼看皇帝隐隐有些松动,却被周瑛打断,周玫气极,“难道不是你藏着掖着,练个琵琶都不肯以真实水准示人,又处心积虑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全然不顾他人所想吗?” 周瑛讽笑道:“我不是一有点成绩,就四处炫耀的人,还真是对不住了。” 周玫被刺得直冒火,“你……” 周瑛又道:“我素来低调,有点进步都不会明说,甚至连庄夫子都不曾在课堂上大肆称赞我的天分进步,是因为什么?不就是顾忌你从不肯用心学习,却只会嫉妒别人优秀吗?若不是要顾忌你的感受,不想为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导致姐妹失和,我又何必藏着掖着?” 这话里当然有水分,她重学琵琶刻意藏拙了些,庄夫子的确私下称赞她学得很快,但也是在正常有些天分的范围内,并没有表现得天资卓绝,到让庄夫子都担心她木秀于林的地步。 说谎本来就要真假参半,才能取信于人。 就算皇帝去找庄夫子问,庄夫子难道还真会一点情商没有,说你家孩子是挺机灵,有点天分,但这点天分还没到天赋异禀,绝贯古今,让我都叹为观止的份上。哪怕一般人家的老师都不会这么口出直言,更何况庄夫子面对的这位家长,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皇帝呢。 其实周瑛说这番话,小半为刺刺周玫,大半为解除皇帝的疑心。 周玫已经无足轻重,倒是皇帝若听了周玫,当真以为周瑛心机深沉,包藏祸心,那可就坏事了。不过在她拿庄夫子做旁证后,皇帝眼中怀疑褪去几分。 周瑛收回扫向皇帝的余光,“今日我原也不想戳你的心肺,实在是六姐姐古筝弹得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