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还任性。谢二爷屋里的人都不敢拗他意思,由着他乱来,也就珞瑾这外甥女仗着疼爱还敢管他,珞瑾直接走过去把窗户的撑木放下。 身后的秀喜掩着嘴偷笑,别看谢二爷能把爹妈哥哥嫂子都犟得服服帖帖,碰上子侄辈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听说你陪着郡主去了街市?” 谢二爷体格不好还挺八卦,府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尤其是关于钱珞瑾,事无巨细他都知道,珞瑾绝对相信她房里有谢二爷的眼线。 钱夫人临走前把珞瑾托付给谢二爷,谢二爷就真当自己是珞瑾的半个爸爸。还好谢二爷是个男的,他要是个女人,绝对是宅斗小能手。 “恩,”珞瑾乖巧地点头:“我买了好多点心和泥人给几位表兄妹。”珞瑾扬起小脸,等夸奖似的。 谢二爷忍不住捏了捏珞瑾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可有二舅舅的礼物?” “那当然,秀喜,拿过来。” 谢二爷愣了一下,他不过随口说一句糗珞瑾,没想到珞瑾真的给他带了礼物,而且光看盒子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贵重之物。 打开碧绿的孔雀翎锦盒,竹纹佩静静地躺在红色绸缎里,清波碧一水的颜色侧边一道竹叶碧痕,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二爷刚要张嘴,珞瑾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抢在他前面说:“人家找个教书先生还有谢师礼呢,二舅舅教了我这么多,要是不肯收,我就坐这里哭,不走了。” 谢二爷无奈地摇头:“撒泼耍赖可不是我教的,知道你孝顺,我收下便是。” 珞瑾马上破涕为笑,就她这演技,不进军好莱坞是不是挺屈才的?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谢二爷说道:“六皇子突然找我做半师,是不是因为你?” 钱珞瑾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家有四兄妹,每个都比她更有可能,不知道谢二爷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她,连谢夫人那样的八卦妇女都坚信六皇子是奔着她宝贝儿子来的。 “不……我……六皇子和谡元表哥年纪相仿,我想是……” 谢二爷心里已经认定了真相,打断珞瑾的狡辩。 “你能和六皇子交好是好事,你很懂事,有分寸,”谢二爷手臂搭在珞瑾脖子上,像摸小动物一样摸着珞瑾的头发:“我是等不到你出嫁的,你的婚事,如果六皇子将来念着儿时玩伴的情义帮你一把,是你的造化。” “二舅舅!”珞瑾更在意谢二爷话中透露的不祥:“珞瑾才刚送你礼物,你就说不吉利的话!” 谢二爷笑笑:“是二舅舅错了,只是二舅舅这番话你先记在心里,将来……可别忘了二舅舅。” 珞瑾脸上快要装不出那份娇憨可爱的表情,她不是小孩子,她懂什么叫生老病死,谢二爷这是在交待遗言啊,而且是对她满满关怀的遗言。 珞瑾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谢二爷冰凉的大手:“珞瑾永远不会忘了二舅舅,永远永远。” 这世间的事从来都不会公平,珞瑾和慕从锦期盼着早点长大成人,等待着自立门户的那一天,却也有谢二爷这样的人在期盼时间放缓脚步,恨不得这些孩子的童年更长久一些,因为他能给予的陪伴,只能陪她到这里。 “二爷,妤珑有事要报。”门外有丫鬟的声音,作为全府学历最高的人,谢二爷这里连丫鬟的名字都和别人屋里的画风不一样。 “进来吧。” 妤珑向谢二爷和珞瑾各行了礼,道:“威国公府传来信儿,老国公薨了,老夫人差人来问您是打算如何?” 什么叫打算如何?在珞瑾印象里,谢二爷是什么热闹都不参与的,不管红事白事,不都是派人送礼或送祭文么。 谢二爷想了片刻,咳了两声说:“我亲自去,也告诉大哥一声,明日等我一起去。” “是。”妤珑丝毫不对谢二爷的回复意外,福了福身子,正要退出去,又想起了什么,对珞瑾说:“表小姐也准备着些吧,明日表小姐肯定也要一道去。” 各家丧事往来互通不稀奇,不过通常都是关系远的派个下人去,关系近的自有谢大爷谢夫人出面,又不是同宗族,还要携家带口地去奔丧? 看珞瑾满脸疑惑的样子,谢二爷笑了:“你还没见过威国公府的人吧?坐下,二舅给你讲讲,他们啊,眼睛全都是长在头顶的……” 先帝平定天下所封的三位国公中,唯有威国公是在先帝战况扭转之后才倒戈到先帝阵营,虽然后期威国公立功不少,宠信还是一直比不上镇国公和平国公。 威国公吃一堑长一智,在现任皇帝还是皇子时就提前站队,豁下老脸把自己的嫡女嫁给当今圣上这位庶出皇子做妾室,何等的青眼有加。 这一赌赢了个大满贯,威国公的女儿很快位至贵妃,就是如今宠冠后宫的丽贵妃。丽贵妃所生的二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