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返乡之路。队伍的最前方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战狼,虽然人数不多,个个都是南鸦族骁勇善战的战士,这一路就算二皇子有贼心也没贼胆,因为南鸦族有个特点,特别记仇,只要族人被杀害,就算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也要把仇讨回来。 西南有南鸦族出没,二皇子心如火烧,他有三舅苦心经营多年的武陵大营,又有从父皇那里骗来的北淮兵符。 “怎么会!不该是这样!”二皇子跌跌呛呛地走下去。 “殿下……西北来报,北淮军已退至比丘,再退……可就是都中了。”下面大臣哆哆嗦嗦地禀报。 “谁让他退的?顶上!给我顶上去不许退!”二皇子提高了嗓门,气得大喝大臣。 那大臣吓得身体一缩:“殿下,此时再不退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另一个大臣也跟着帮腔:“殿下,请您……迁都北方,这里,很快就会失手。” “胡说八道!” 二皇子绝不愿相信,哪怕他知道大臣们说的都是事实,当初他将三皇子挤出都中的时候占了多少实惠,就知道一旦都中失手,会有多少墙头草背弃他,那样,他坐拥天下的梦想只会更难实现。 大臣们一请再请:“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二皇子也犹豫了,比起江山,他的性命更加重要。 丽贵妃正在宫中描妆,自皇后离宫后,她就自己搬去了中宫居住。先皇的妃子本来就少,有孩子能依靠的都随着孩子逃出都中,那些膝下无子的,听说先皇驾崩又由丽贵妃当政,竟有数名结伴自尽随先皇龙驾而去。 她之阴毒,全宮皆知,竟是宁死不与她同留后宫。偌大的皇宫仿佛成了幽若的鬼殿,宫人逃散大半,处处荒芜寥落,一片日落西山之景。 “母后,我们或可暂退至北淮大营,重整北淮军……” 啪。 二皇子话还没说完,结结实实挨了丽贵妃一巴掌:“本宫苦心经营二十年,不是为你做败军之王!” “母后、母后……” 二皇子捂着脸,惶恐地看着丽贵妃,他一直敬畏他的母妃,哪怕她正在渐渐老去,而他自己日渐强大。二皇子还记得上一次他挨了母妃的耳光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年幼的他妄言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等大皇兄当了皇帝,我就当个逍遥王爷,自由自在。” 那一次,他也是挨了这样火辣辣的一巴掌。之后不久,大皇子便意外横死。 他想他是应该做皇帝的,因为挡在他称帝之路上的人都会死,除了他的三皇弟和六皇弟,这两个人着实可恶,他们的母亲霸占着本该属于他母妃的后位,他们还要抢他的帝位。 “母后,您就算打死儿臣,儿臣也要请您随儿臣一起走!”二皇子跪在地上说。 “本宫不走。”丽贵妃回答得决绝:“本宫是皇后,绝不离宫。” 二皇子费尽口舌,仍劝说无果,她一向是主宰者,她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二皇子走后,丽贵妃又独自去了东宫,搭理东宫的宫女都知道规矩,连行礼请安都不必,只要默不作声地走出去将大门关上就好。 玉兰花丛里扎着一个秋千,上一世这里也有个秋千,那是永仁太子亲手为她所扎出的夫妻之乐,这一世她却只能自己动手,在同一个位置扎了同样的秋千,坐上去却不是记忆中温暖的感觉,这一世的秋千,总是冰凉的。 为什么?反对她的人都死了,挡着她去路的人也死了,为什么还是落到这步田地?她杀了那么多的人,步步为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南鸦族的保护,钱珞瑾和慕从锦安全抵达西曜和家人团聚,西曜原本也是军权重地,随三皇子南下的大臣们和亲眷都安札在此,俨然有分庭两国的架势。但三皇子和二皇子唯有在这件事上有共同之处,山河广袤,不可分割。 “珞瑾!你这孩子!”谢夫人把钱珞瑾搂在怀里,心肝似的揉着。 “舅母。”再见到谢大爷夫妇,钱珞瑾当真高兴,这些年的相处,早已像真的有了血脉亲情似的,钱珞瑾眼眶湿湿的,又问:“卫陵那边还好吗?” “放心吧,卫陵是重镇,又有钱家在,三殿下也很放在心上。” “你这丫头!好端端跟去流放,又没了音信,是谁教了你这么吓唬人?”谢梦瑶嗔怪地说,她仍然风姿绰约,只是眼睛红通通像只白毛兔子。 钱珞瑾忍不住笑:“二姐姐,你是不是错把胭脂当了眼粉?” “你还说我,快拿镜子照照自己!” 久别重逢,又看着两个孩子说笑,谢夫人倒先掉起了眼泪,又忙对身边的宝平说:“快去,给卫陵写信报表小姐的平安。” 其实不用谢夫人写信,六皇子夫妇从西南边陲一路由南鸦族护送,那么大的阵势,一直关注战事的钱老爷想不知道都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