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志——快——快——”小贤骑在关定志的脖子上,他背着小贤满院子跑。别看关定志长得普普通通,还时常木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话也很少。可是他和小贤特别投缘,两个人每天都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在顾丙盼看来就像鸡同鸭讲。小贤现在每天起床第一件事一定是找他的志志,为此顾丙盼可没少骂他“小白眼狼”。每次被骂,他都露出他那八颗小白牙,一脸无辜,真是让她又爱又气。 看着玩闹的两人,顾丙盼暂时抛去心中隐隐的担忧,脑海里浮现出“岁月静好”四字。可惜这样的美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丙盼呀!”顾济民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顾丙盼无奈,她站起来,打开小侧门,迎接看着还离得老远的叔叔。自己这叔叔在自家人面前,一向这么“憨”,半点没有身为村长的威严。 “叔,慢点,慢点。”她不得已也扯着嗓子叫喊,生怕顾济民跑得太快,微胖的的身子承受不住,一骨碌跌倒在地上,上了年纪的人了,可遭不起那罪。 顾济民上气不接下气,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一口气一直喘不上来。顾丙盼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防止他岔气。 关定志背着小贤,不善地瞪着这个打断他和小贤玩游戏的人,真是碍眼,他面无表情走进里屋去了。徒留顾丙盼叔侄两人在庭院里。 “他——他,她这什么表情!”顾济民气呀,这兔崽子竟然还敢瞪人! “叔,消消气,消消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叔叔一直看不惯关定志,在关定志面前顾济民失去了一贯的憨厚老实,反而像一束易燃的鞭炮,时刻处于愤怒边缘。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顾济民转而拂开顾丙盼的手,怒其不争。他是见过关定志的,在顾丙盼的婚礼上!关定志是傅驿城的伴郎,对于傅驿城,顾济民一肚子的气,这小子从小就受自己哥哥的资助,本以为哥哥去了,丙盼嫁给他,能多一个人照顾她。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是那样的人!虽然现在社会上对于同性恋的接受度已经很广,但是为什么自己侄女婿偏偏是呢!那兔崽子辜负丙盼,丙盼竟然还帮他收留他干弟弟,他怎敢!真是好大的脸! 顾丙盼见叔叔那分明想破口大骂,又极度克制的表情,就好笑。她知道为什么叔叔每次见到关定志都一副想要拼命的样子,自己当初也是一时犯蠢了,现在确是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了。她赶紧转移话题:“叔,你那么急做什么?” 顾济民“哎呀”一声,拍着自己的脑袋。光顾着生气,都忘记正事了。他拉着顾丙盼就要往外走。 “你说,这是什么事呀?稻粒还青着呢,就闹着要收,还有几天都等不及,这干的到底是什么事呀?”顾济民走得非常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晕头转向,不知缘由。 顾丙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被顾济民拖着走。 他们来到村东,村东这边因为处于河谷出口处,集中了村里大部分田地,顾丙盼和顾济民家的那九亩地,都在这边。现在这个时候,稻谷已经灌浆完了,微风吹过,沉甸甸的麦穗弯着腰摇摆,自有一番田园风趣。 米粒慢慢褪去青绿,稍微变黄,但离金灿灿的澄黄还有一段距离。想要收割,还要等上了十天、八天的。但这个时候的水田里,竟然已经有不少人家在忙碌着,他们挥着镰刀,收割稻子。甚至有几亩田都已经收完了,只余下一茬茬的稻梗。 顾丙盼惊讶,她是第一次种田,为此,特意从g市带回了不少种植、养殖类的书籍。按书上所讲,这个时候的水稻正处于蜡熟期。米粒背部的绿色逐渐褪去,变黄。谷粒内容物浓黏,开始出现无乳状物。手压穗子中部,还能感受到谷粒里面有坚硬感,鲜重已经开始下降,干重慢慢接近最大。只要再等十天左右,谷壳就会变得金黄,米粒的水分减少变硬,这样大米才不易破碎,才能收割。 “叔,这是怎么了?稻谷还没熟,就收了?”顾丙盼稳住还在走的顾济民,不解地问。 而这时候的顾济民却镇定下来了。其实从十天前,村子里就有人传过过段时间有大雨,这大雨下的时间不短,最好要在下雨前把稻子收了,不如等雨来了想收都没得收。本来这段时间外面就挺多乱七八糟的谣传,但顾家村向来比较平静,大家也不怎么把这个谣言当一回事,可是昨天马大娘家率先把自家的地收了之后,今天就有很多人跟风。一家传一家,越来越多人加入收割的行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