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月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上一回她来这大相国寺,还是大年初一,也是头一次见萧逸的时候, 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对于萧逸的死,苏皎月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倘若她没有见到过萧逸,那人还只是存在于她小说中的一个名字, 也许她也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作为原作者,苏皎月实在觉得自己有些罪过。 因今上下旨厚葬, 京城好几户侯爵官宦之家, 也都沿路搭设了祭棚,一路将小郡王的棺椁送到大相国寺来, 云家也在其中。 午后用过了斋饭, 云诗秀过来禅房找苏皎月说话。 她们姐妹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说起来苏皎月还有些不好意思见云诗秀。她还是存着自己是小说创作者的心思,总觉得这一本书里,最能配得上萧谨琛的人就只有云诗秀了。 所以……现在云诗秀和萧谨琛走不到一起去,而自己偏偏还和萧谨琛看对眼了,这让苏皎月实在有些心虚。 然而云诗秀却并不在意,见苏皎月还向她玩笑道:“可要恭喜未来的太子妃了,不对……如今太子已然登基,娇娇就是未来的一国之母了。”她是真的为苏皎月高兴。 “什么……母不母的……”苏皎月被她打趣的脸都红了,嘟着嘴道:“有句话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云姐姐,我觉得我不行……”她这一阵子都觉得晕乎乎的,总觉得幸福来的太快…… “你怎么就不行了?”云诗秀看着苏皎月这面红羞赧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喜欢萧谨琛的,那样的男子,任谁多看一眼,都会放在了心里,更何况是从小和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妹妹。 册封太子妃的诏书在立储的同一天就送到了承恩侯府,可见萧谨琛对苏皎月,怕也不是一两日的心思了。她心里……只有羡慕的份儿。 只可惜这样让人羡慕的一段情,她却没有遇上的缘分。 “云姐姐,小郡王就这样死了,我实在没想到。”苏皎月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想到……原本我只当他是忘了我,谁能想到……却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云诗秀也跟着叹息道:“我跟他的婚事,本来就是只是一桩交易,只是为了这个交易,他却丧了性命,实在让人惋惜。” 云诗秀低下头,想了想又道:“祖父年事已高,也有了致仕的想法,我打算跟着他们回曲阜老家住一阵子。” “这么突然?”苏皎月吃了一惊,可转念一想,云首辅的做法却又很是明智。 他临阵倒戈,虽然保全了自己和家人,可在外人看来,终究是少了文人骨气,不过就是见风使舵毫无风骨之流,这时候知道急流勇退,还能保全最后一丝颜面。 “祖父原就是在先帝手上才得重用的……”云诗秀淡淡道:“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又是年轻英主,自是要启用新人的。” 说起启用新人,苏皎月最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萧谨琛登基称帝,原本的状元之位便空了下来,有人上奏推选金科探花郎张静候补状元的位置,萧谨琛尚未答复。 不过再怎样,这次并没有充满血腥的宫变,张家功不可没,就算钦点了张静为状元,底下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微词的。 “我听说云大少这一次也下了场子,可是考上了?”苏皎月问道,云首辅在朝当政,自己的子嗣却都在外任上,若是云大少能中进士,云家依然可以留在京城。 “不曾考上,不过……今上顾念同窗之谊,赐了同进士出身。”对于这件事情,云家还是很感激的。 ****** 云诗秀在苏皎月的房中又稍稍坐了一会儿,云家的下人便来喊了她回去。 前头大殿里正在做法事,吵吵嚷嚷的,但苏皎月早上起的太早了,这会儿子有些困了,就索性脱了衣服睡起了午觉。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外头却是忽然嘈杂了起来,苏皎月朦胧中睁开眸子,看见禅房已经点起了蜡烛,太阳落了山,房里有些昏暗。 苏皎月便问道:“外面怎么了?” 青杏见苏皎月醒了,去薰笼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道:“老王妃做法事的时候晕了过去,这庙里的法师医术不精,老太太让人进宫请太医去了,人刚刚才到,这会子正往老王妃的禅院去呢。” “我也起来瞧瞧去。”苏皎月急忙从炕上坐了起来,心中又自责一遍,这白发人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