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拒还迎,不多时,屋中便传出那羞人的声音。 这头陆显跟那女子正在放浪形骸,那头被陆兆南打发出来找陆显的小厮苦着一张脸。这京城这样大,如今又是正月,谁知道自家二爷去了哪里?但是想到陆兆南,还是缩了缩脖子。得了,就算找不到,也要装足了样子,免得回去挨骂。 还没出二门,便见陆贞训看来正伺候了黄氏出来,小厮上前打了个千:“请二姑娘安。” 陆贞训识得他是陆兆南身边人,也还是给他些脸,问道:“好好儿,你去哪里?祖父打发你出去么?” “可不呢。”小厮说着,又压低了声儿,“二爷惹恼了老爷,如今老爷正发怒呢。”说着,又做了一个“砍”的动作,旋即苦笑着看着陆贞训。 陆贞训对于自家老爹的德行简直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明白今日他只怕是捅了篓子。而她这个做女儿的,不仅不为他担心,还有些幸灾乐祸。这么想着,便低声道:“我听说我爹喜欢在城西去,快些去告诉我爹,叫他回来请罪,免得将祖父惹急了,大伙儿都讨不了好。” 小厮眼睛一亮,顿时欢喜了:“多谢二姑娘。”连亲女儿都卖他,自家二爷这人品,真是差得离谱啊。又去回了管事,便领了几个护院去了。 京中人山人海,原是好日子,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欢喜的味道。等管事和小厮领了几个人一路撵到城西,此处正是在正月初一所惯有的舞龙,百姓们也多。陆兆南有时候格外没皮没脸,但是中二病犯了之后,难免在乎名声。管事也明白,也不叫人声张,命人四下看看陆显可否在此。 不多时,一辆马车晃悠悠的从浮云巷中驶出,因着人群颇多,那马车的速度也是极为缓慢,车夫接连吆喝几声也不曾散开,半柱香也不过前行了几远。 “东家,今日怕是行不了了。”车夫看一眼愈发多的人群,转头对马车中的人道,“今日实在是人多,若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东家去的地方也不远,不如就步行去吧。” “步行?”马车中的陆显勾起一抹笑容,他原本瘦削,坐在马车中一点大气都没有,反倒一种暴发户的气质,“我偏不步行,莫非一众平民与我马车冲撞?” 车夫撇了撇嘴,这东家说是华而不实简直不为过。京中的马匹颇贵,也唯有达官贵人才养得起,而这位爷,也没见他去做过工,就买了马车,养在院中。 别的不说,光是这养马钱,马夫钱,就不知道要用掉多少银子。况且他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步行也用不了许久,他非要坐马车,不是来显摆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切,跟他什么关系呢?像他们这等子车夫,就巴不得多些这样华而不实的人,那样自己的腰包就有银子了。 这么想着,车夫缓悠悠甩开鞭子,马车缓缓在人群中移动。不时听见有人的骂声:“好好儿的,驾什么车出来?不是给人添麻烦?” 车夫充耳不闻,虽说他不得不说这些人说得对。还没等他驾车去,车中的陆显已然掀开车帘,在一片嘈杂中对着声音的发出地笑道:“怎么?没钱买车,便说是别人添麻烦?你若是有能耐,也向我麻烦一次可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又见在场的尽是白丁,笑道,“原来是一群穷鬼,勿怪这样眼馋。” 他声音软绵绵的,一看就是没有力气。原本是正月初一,谁又肯与谁生气?但陆显这话,你炫富就炫,还要指着别人骂穷逼,这谁又受得了?人群中当时传来不小的骚动:“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给人添了乱还有理了?”“无非又是哪个世家的纨绔,大燕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多了,这贵族的名声才越来越臭!” 陆显原本就是打着炫耀的心思坐车出来的,哪里理这些人?,挂着轻蔑的笑容:“还不快走,跟这些乌合之众说话,自轻自贱了身份。”便将车帘放下了。 大燕民风开化,故此这些子百姓也不是那等不敢说的人,一时群情激愤:“你在此与人为难,反倒是我们不对?好端端的,你骂人做什么!”“干他娘的!这老小子仗着是世家贵族,以为咱平头老百姓好欺负不是?”…… 原本城西就因为看舞龙而人潮涌动,嘈杂之中也未必有人多注意这边,但陆显实在太嚣张,犯了众怒。一时之间,马车周围人更是多了,竟是有种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的架势。 车夫见状,明白要出事,还没来得及警告车中的陆显,陆显又掀开车帘,冷笑道:“你们还敢拦路不成?果真是没有受过教育的贱民!” 这下可是彻底捅了马蜂窝,还没等车夫劝上几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