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岚想不起来这人,笃定是没有见过的。管事在陆府中地位颇高,寻常人他也不会亲自去接,料定是贵客,也就一福:“原是姐妹间争执,无意冲撞贵客,还请宽恕。” 车中人目光停在她身上,忽然“呵”一声笑出来:“安阳侯之女,果然是好教养。”他虽是赞美,但是听不出一点褒扬的意思。谢青岚自讨了没趣,也不曾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委实生得太俊美,简直就是个人间尤物。 男子笑容温柔,转向陆淑训:“这便是陆府的大姑奶奶?”管事点头,心中也是埋怨好死不死遇上了陆淑训:“是。” “倒是很美的女子。”男子笑容实在太勾人,连陆淑训这出嫁了的也有些发愣,听了这话,也是低下头去有些羞涩,“只是在娘家喧哗到如此,未免失了礼数,还在年里,这样大的火气倒也是不妥。”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愈发温和,仿佛三月春风拂面,“绑了扔在屋中,饿上几日,好好败败火吧。”说罢,便放了车帘,再不看几人。 这话虽是温柔,但那气度,根本不容人回绝。管事硬着头皮是了一声,又命人将马车引走,上前道:“大姑奶奶,小的说不得只能得罪了。”说罢,又寻来几个粗使嬷嬷,将陆淑训绑了。 陆淑训此时柳眉倒竖,厉声道:“你敢跟我动手?”又看着缓缓前行的马车,高声道:“他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陆府作威作福?莫不是吃了豹子胆。” 要不是男女有别,管事都想捂着陆淑训嘴了,低声道:“大姑奶奶,这话说不得——” “做什么说不得!”陆淑训被余氏宠得性子刚烈似火,受不了一点的委屈,此时扯着嗓子叫出来,“他算是什么!竟敢这般对我!” 管事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心中急得不得了,只好扯了帕子堵在她嘴里。陆淑训“呜呜”的叫着,想要挣扎,但已经被绑成了粽子。 谢青岚颇有些幸灾乐祸,看着那马车,那人气场实在太强,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太阳,笑容虽是温柔,但让人不敢逼视。又见管事对他态度这么恭顺,也知道定是什么招惹不起的人物。 陆淑训吃了瘪,骂那男子的声音又大,要是听不到才是有问题!谢青岚更是幸灾乐祸了。管事急得不行,陆淑训吚吚呜呜的骂着,管事也被吵得烦了,瞪着不肯消停的陆淑训:“那是傅渊!” 这话一出来,陆淑训消停了。 傅渊是谁!权倾朝野的奸相!名字能止小儿夜啼的奸臣!对待异己手段极其狠辣,没把陆淑训给咔擦了,大概还是看在陆兆南的份上。 陆淑训此时脸色苍白,明摆着就是被吓到了。谢青岚脸色也有些难看,傅渊!那居然是傅渊!一拍脑门,也是了,除了傅渊,朝中谁又与陆兆南这奇葩为伍!只有同为平民出身的傅渊一人而已! 谢青岚都快跪了,她不想跟赵蕴莲、宋驰和傅渊任何一人扯上关系,但现在傅渊已经出现了,另外两个还远么? 而那头傅渊乘着马车,一路进了二门。处理完陆淑训的管事慌忙追上来,谦恭道:“丞相大人,老爷身子有些不适,还请丞相大人在书房静候一二,小的去请老爷。” 傅渊笑容不减,微微点头,便坐在椅子上,捧茶轻轻呷了一口。管事见状,赔笑一阵,忙去了。 自家老爷要是个奇葩,这位就是个恶鬼!大燕之中横行霸道的权贵世家能被他气得吐血,还有被他托人送去的补品给唬得一脑袋碰死的……管事怎么想怎么觉得颈后发凉,缩着脖子去了。 傅渊笑容浅浅,捧着茶盏,不免想到了方才的谢青岚。在他记忆中,谢青岚温婉,知书识礼都不假,但是并不喜欢招惹别人,至少在进宫前是个逆来顺受的,今日她竟敢跟陆淑训对上? 没错,除了谢青岚这个换了瓤的,丞相大人没有换瓤,但是重生了。 傅渊还记得,当年因为爱赵蕴莲,他包容了她的一切,甚至于,明摆着是在为宋驰谋划,他也不曾点明,也由得赵蕴莲去了。 只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包容到了最后,赵蕴莲和宋驰胃口越来越大。那日中,他按着约定好的去寻赵蕴莲,谁知等在那里的,竟是已经是贵妃的谢青岚。 而后来发展极其戏剧性,香料之中有媚药,他尚能自持,谢青岚早就耐不住。衣衫不整的情形下,正好被宋驰引来的皇帝和太后见了。 傅渊沉沉呷了一口茶,太后是他亲姑母,素来疼他如同亲子。见了这情形,也是怒不可遏,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