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蹙起,还是掩面抽泣起来:“他究竟是要怎么样,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要跟着他一块儿去死么?” 谢青岚轻轻安抚她,又转向胡氏:“还请外祖母将信物给我,我过几日得了闲,也好传各处的掌事来了。” “青岚,这不可不是玩笑,你大舅母那人……”她是没有主见不假,但大儿媳那德行她也不是不知道,若是青岚日后被欺辱……“我怕你应付不来啊。” “外祖母疼我我省得,但这陆府之中,貌合神离,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不是?我也不是那样蠢的。”谢青岚一笑,“外祖母还是将信物给我吧,大舅母那头,我自然是要去周旋的。我若是连舅母都料理不了,日后这些子财产只怕也守不住。” 胡氏沉吟片刻,还是唤来了秋瑟,命其在妆奁底层的夹层中取出一枚印信和玉佩来交给谢青岚:“孩子,也是我无能……” “外祖母不必自责。”掂量着手中的印信和玉佩,谢青岚觉得沉甸甸的。那是谢家富可敌国的财产,那是世上无数人都想要的东西。 虽说这话说得好听,谢青岚的确是要为陆家出血了,但是换句话说,经济实力决定社会地位。陆兆南罚俸两年,这两年中,陆府开销少不得要动用谢家的财力。 丫的,到时候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用老娘的,你难道还敢跟老娘叫板不成?老娘说翻脸就翻脸,你还得回来求老娘! 谢青岚这么想着,耳根发热,想到以后余氏和杨姨娘对着自己底气不足的样子,一时也是欢喜了。 一定要好好经营,至少,不能叫谢家的东西在自己手上败光了。回头看了胡氏和陆贞训一眼,谢青岚百感交集,只要自己在陆府有了说话的权力,那便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说干就干! 安阳侯谢赟的产业遍布全国,谢青岚只能先从近的下手,当下便将京中各处的掌事传了来,先问了几句境况如何,再使出了屡试不爽的杀手锏——查账。 自诩拿到了会计资格证的某人看到那一串由繁体字写的数目就疯了。 废了不少力气,才摸索到了一点规律,又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了下来,这才将账本搁在原处,捏着眉心。 身子已经好利索的如心端了茶进屋来,将茶水搁在谢青岚身边,这才说:“姑娘,我已将那五百两银票拿到账房去了。” 谢青岚搁下手:“辛苦了你。”又笑问,“我过些时候要去问杨姨娘这府里的账目,你见了她心中不痛快,便不要你跟去了。” “有什么不痛快的?”如心的小鼻子一挺,“到时候有她来求姑娘的时候,还不是给我们磋磨?” “晓得也烂在肚里,断不许说出来。”檀心笑着嘱咐,又低声说,“咱们这可是不亏钱的买卖,自然要做好了。” 谢青岚扯着嘴角一笑:“我瞧着咱们谢家下面倒也是忠心。换了旁人家,爹爹没了这样久,下面早乱了,咱们家的倒还不错,还没有短了账的事。” “侯爷管下面自有一套法则。”檀心笑道,“说是若是发觉有谁徇私舞弊,直接报上来,免了那人的职,然后报上来的人去坐着。这样的事,谁又敢做个靶子?” 谢青岚不免在心中赞叹老爹理事是把好手,又捏了捏眉心。如今这财产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因素,那么余氏那贪得无厌的必然会来变着法讨要了。 陆贞训说过,陆晖夫妇在外放印子钱,却一分都不拿出来,还不能说明抠得要死么?这个时候,谢青岚其实也不介意出来当个圣母。好歹,也不知道要跟这陆家周旋多久,总是要给自己争取到最多的。 这么想着,谢青岚脚步下都是带着风,起身便要出门去看看黄氏,然后再去问问杨姨娘账目。吓?怕她不给看?开玩笑,账上出现了窟窿,现在有个人说愿意填上,她还敢不干? 一路到了黄氏的院子,一进门,便见陆贞训正在喂黄氏吃药,黄氏蜡黄着脸,形容枯槁,仿佛风一吹都能这样没了性命一般。 “舅母。”谢青岚心中酸软,见陆贞训眼眶有些红,也就笑着走进去,坐在床边,“我来看看舅母。” “谢丫头来了?”黄氏含笑,“劳得你来看我。” “舅母这是什么话?舅母疼我,我又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谢青岚笑着,还是不自觉的眼睛发酸,这女子,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况且我与姐姐交好不是?” “贞儿这丫头,与你交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