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为的就是气死我娘?父亲拖累了陆家,所以我们一家便都是该死,都是碍了陆家的道么?” 其实这话也是冤枉了余氏,她哪里知道黄氏不知个中原委,这才大喇喇说出来,谁想黄氏根本不知道陆显又做了什么腌臜事。 谢青岚蹙着眉头,瞪着余氏:“大舅母,好歹也是一家人。大舅母如此赶尽杀绝,难道不怕阖府上下嗤笑么?叫大姐姐和二哥哥如何自处?” “我不知她不晓得……”听到扯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余氏也是急了,声音顿时拔高,那样子活脱脱跟同类打架的母鸡。谢青岚嗤之以鼻,见怀中的黄氏气息渐渐软了,也是气急,大声说,“杵着做什么?还不让开,还嫌不够乱么?” 余氏不料她会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正要反驳。谢青岚腾地站起来,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余氏:“大舅母还不去么?究竟是不是故意的,自然是由外祖来定,与我们说也不管用处。或者舅母想要在此延误时机?二舅舅刚去,难道二舅母和二姐姐与泽弟已经碍了眼,要这样急不可耐的除掉?” 谢青岚这话说得诛心,一张小脸上满是决绝。她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余氏真的不要脸与她争执,她就算是跟她闹翻又如何? 余氏脸色顿时白了,黄氏向来得陆兆南青眼,虽说此事不是她有意,但依着陆兆南那性子,被迁怒是难免的事了。想到陆兆南,余氏腿肚子都有些抽抽,慌忙要撇清关系,一叠声叫道:“雪鸣,还不传大夫来!” 黄氏倚在陆贞训臂弯里,眼角已然滑下泪水来,气若游丝,仍是强撑着身子问道:“你、你爹他……他真的做这事?” 陆贞训满脸的泪痕,只能点头。黄氏的呼吸声更是急促了,双目失神的看着床帏。静了半晌,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蓦地哭叫出来:“他果真是要害死这一家子吗——” 陆贞训哭得难以自制,紧紧扶着黄氏。后者声调凄厉,凄然说罢,竟然再无声音,唬得陆贞训慌忙去探鼻息,“哇”的哭出来:“你们难道不能给我们一家留一条活路?难道是厉鬼来索命的?就放过我娘,索我的性命去吧。” 余氏一听这话,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差点软在地上。这一屋子乱成一团,端水来给黄氏擦脸的,跑出去通传各处主子的,还有找寻吊命的药材的,七手八脚,原本就不大的屋里更显狭隘。 谢青岚心中也是慌得很,慌忙扯起陆贞训:“姐姐别胡说!”又忙抢过采荷手中的参片纳入黄氏口中,“二舅母,二舅母,快些吃了……” 黄氏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仿佛已经去了一般,陆贞训哪里能忍住,这么多日子,担惊受怕,被陆显做下的傻缺事气得不成,还有一家子奇葩。如今黄氏又不知是死是活,她也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脑中那根弦顿时崩断,连哭号一声也不曾,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黄氏这头尚且如此,陆贞训又倒了,屋中更是乱,慌忙有人将陆贞训抬下去。谢青岚死命按着黄氏的人中,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谢青岚头一次觉得想哭了,她来这世界,除了胡氏,黄氏和陆贞训是对她最好的人。现在黄氏这样躺在这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眼看谢青岚也要哭出来,雪鸣的声音仿佛天籁般:“来啦来啦,大夫来了。”引了那白胡子老头进来。 老头见无力乱成这样,也是一怔,忙让人将黄氏摆正,号了号脉,脸色难看得很:“姑娘,大奶奶,二奶奶怕是不成了,还是请个拿得了主意的,赶紧救醒,听听还有什么话。” “还不快救,废什么话?”谢青岚搁下黄氏的头,转头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余氏,冷笑道,“大舅母如今满意了不是?” 余氏张口正要还嘴,但想到一会子陆兆南势必迁怒自己,也是没敢张嘴,心里反倒埋怨起陆贞训竟然不将那样大的事告诉黄氏。 太太躺着,二奶奶和二姑娘又同时倒了……管事将这事通禀给陆兆南,都觉得背上一阵阵的发寒。佝偻起身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陆兆南那是真的肺都气炸了。这么些日子,这些小的不停的生事,而且生出的事件件都能算是大事,非他亲自去不能解决。 老中二病陆将军表示,老子很累,老子好想休息。 强压着火气到了黄氏的院子,身为公爹,他是不能进去看看的,一众人都围在外面。杨姨娘、陆晖夫妇、刚从外回来的陆澄、还有陆显的姨娘高氏与谢青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