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慈顶着对面二老凄哀殷切的目光,“要去掉贵千金身上的黑斑,只有一个办法……” 见徐夫人张口就要允诺什么,商慈抢先道:“这方法听起来可能有些耸人听闻,所以我今日只是先提出来,到底要不要采用,还请老爷夫人好好思量再定夺。” “姑娘但说无妨,只要能去掉清儿身上的黑斑,什么事我们能都答应。” 周老爷和夫人对视一眼,徐夫人跟着点头附和,原本想要维持住端庄的形象,看到一旁静静不发一言的女儿,眼眶捺不住又是一阵湿润,从袖中抽出帕子轻沾泪水。 商慈一字一顿道:“开棺捡骨,重迁祖坟。” 徐夫人以帕拭泪的动作骤然停在眼角,周老爷以为是自己耳背听岔了,又认真地像商慈确认了一遍,看到后者再次点头,周老爷往椅背上一靠,有些纳罕有些犹豫:“这……这与清儿身上的黑斑有什么干系?” 商慈喝了口茶:“那不是普通的黑斑,准确地是叫砂斑,先是以不起眼的大小生在掌心,一年后遍布全身,再半年侵入筋骨,不消月余便会暴毙身亡。” 听她以平淡的语调道出自家女儿将不久病亡的事,夫妻二人心头剧颤,但却没有当场应下。 迁坟动土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往往需要族里人一同商量才能决定,若仅仅是迁棺倒也罢了,还要开棺捡骨,这若打扰到先人英魂,引得先人不满,不再庇佑他们这些后代,那罪过可就大了。 商慈将他二人纠结之色尽收眼底:“老爷夫人还请考虑了清楚再来找我罢,贵千金的病情还只是刚过第一阶段,离暴毙身亡还早着呢,你们有足够的考虑时间。” 该说的都说了,是扰了先人的清净重要还是女儿的性命重要,这问题就抛给他们吧。 相较于流光一进茶楼,就两耳不闻窗外事、闷头吃茶的模样,周芷清从始至终的目光都落在商慈的身上,里面有探究有疑惑,在听到自己命不久矣时,丝毫未有动容,一双杏眼直往商慈那白纱之下露出的尖尖的下巴上瞟。 她究竟是不是姜家小姐呢,周芷清心里泛痒,越发想要知晓。 * 和商慈预料的一样,没过三天,周老爷携妻女再次求上门来,这次已是拿定了主意,甭管天大地大,都没自家女儿活生生的性命金贵啊。 周老爷有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女儿就周芷清一个,从小伶俐聪颖,在京城贵族未出阁的小姐中颇为出挑,是他夫妻二人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如今出了这桩子事,周老爷回家细细思度,修书一封寄给了族中宗长,没提及砂斑的事,只单讲了要迁坟,未等及宗长回信,便使了出先斩后奏。 商慈卜了个吉日,与周家人一起去往其祖宗坟地,开棺拣骨。 有句俗话说,七分相术家中坐,三分风水敢出门。 商慈没想到自己这三撇子风水真有排上用场的时候,技多不压身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商慈没指着风水这碗吃饭,这三分伎俩足够使了。 颠颠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出了京郊,沿着山间小路又驶了近一个时辰,阡陌不比官道平敞,车轱辘碾上碎石子,咯吱的脆响与颠簸伴行了一路。 终于马车在靠近一座山脚下的时候停了,几人掀帘下车,扑面而来的是久违的田园气息。 浮云逐日,暖阳融融,碧霞与天青色的远山似成一色,泾渭分明的稻田上插满了绿秧,北边是一条如翡翠飘带似的长河,金色的碎光映澈在河面上,风一吹,波纹卷着金光荡漾开来,河岸上停靠着两只木舟,周围只有寥寥几户燃着炊烟的人家。 环顾一圈,商慈在心中暗叹,确实是一处背山环水的风水宝地。 除了商慈、流光、周家老爷夫人,周芷清和其丫鬟禄儿,周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