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定姑娘两手一举,竖起两只大拇指:“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令人钦佩。” 金定亮了眼眸,微红了脸庞兴奋道:“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女子能做英雄豪杰吧。” 青鸾重重点头:“不错,女子不只能做英雄豪杰,还可志在四方,是以我带了婢女游历天下,不过女装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是以着了男装,住驿馆只因官办,足以保证安全,非有意行骗。” 驿丞摆着手,“伶牙俐齿,不听不听。”金定手一松,将珍珠放在地上,爽朗笑道,“爹不信,我信,爹不听,我听。我也想游历天下,每次都是我娘哭天抹泪阻拦,有几次乘夜里离开,次日早晨就被爹带人捉了回来,我憋屈死了。” 青鸾就笑,金定对着那些驿卒挥挥手,“都下去,乌合之众。”相比驿丞,驿卒们似乎更怕她,忙忙退了出去,作鸟兽散。 金定比手让青鸾坐,自己也坐了,对发呆的驿丞道:“爹,让厨子将豹子收拾了,里脊肉留着招待贵客,其余的,分给众人,今日务必吃得渣都不剩。” 驿丞指指青鸾,“她是骗子,她敢骗爹。”金定一笑,“骗子那也是对了我胃口的骗子,别计较了,快去。” 驿丞忙忙问道,“金定我儿,还是酱卤吧?”金定摆手,“酱卤酱卤,要不又粗又硬,难吃。“驿丞颠颠得去了。 金定对青鸾一笑:“我们这县叫做上青县,老头是这县的霸王,我呢,管着霸王。老头原来是个山匪头子,强娶的我娘,我娘生下我后,老头觉得,不能让自己闺女做匪徒,要做官家千金,就拿银子逼着县令给他官做,县令无奈给个末流小官,驿丞,他不嫌官小,美着呢,后来我娘又生了两个弟弟。老头样样都好,就是急着给我找女婿,说我性子粗野,怕嫁不出去,整个上青县寻遍了,我一个瞧不上,老头就打起了过往客人的主意,凡住进驿馆面目端正的,都要让我瞧瞧。你呢?是何来头?” 青鸾笑道:“我家中姓楚,叫做青鸾。是大昭国楚王府的嫡长女,被册封为鸾长公主。” 金定瞪圆了眼,“长公主?你是长公主?怪不得香喷喷的。” 珍珠在旁急得跺脚,怎么就实话实说了?青鸾点头:“金定待我坦诚,我也不对金定撒谎。我这次出来是要往东都去,沿途游山玩水……” 金定刷得站起身,朝青鸾一拱手:“带着我同去,你们两个弱女子行路多有不便,我可以保护你们。我还可以让爹爹给我们官府的通关文牒,走到何处都畅行无阻。青鸾,带上我,求求你。” 金定一脸惶急,生怕青鸾不愿意,说到最后跺着脚连声说:“求求你,求求你……” 青鸾忙起身握着她手阻拦:“若金定果真愿意,倒是该我求金定才对。” 金定喜上眉梢,紧攥着青鸾的手:“愿意愿意,早就呆腻这上青县了,心烦了就去打猎,最近打猎也无趣了,到了山里总想着翻过这座山,不知风景如何,唉,爹娘牵绊……他们还有两个儿子呢,就当我嫁的远好了。” 金定自己打消了残存的一丁点儿顾虑,雀跃着打定了主意,跑去找桑驿丞商量去了。珍珠松一口气,钦佩看着青鸾,“还是姑娘厉害,几句话就化解危机。”青鸾摇头,“非是厉害,是我与金定投了脾气,所谓志同则道合。” 喝着茶想起芳菲,也曾一见如故,她却为了从嘉性情大变,如今她得遂所愿,只盼着她与从嘉好好的,若她不安分故伎重演,自己也安排了后招。道不同不相为谋,所喜的是,旧友远去,新朋又来。 夜里豹子宴,金定单脚踏在凳子上,一手端着酒一手拿木叉叉了豹子肉,与两个弟弟大声嚷嚷着,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桑驿丞本来因为金定要远行哭丧着脸,瞧着她这副模样,再看青鸾,斯斯文文的,拿刀将本就不大的肉块切得又细又小,银箸夹了小口小口细嚼慢咽,长叹一声道:“都是姑娘家家,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桑夫人在一旁柔和得笑,“金定打小在土匪窝里长大,身旁总围着匪徒,你又将她当儿子来养,她能斯文吗?”桑驿丞眼睛一瞪,“那便如何?”桑夫人帕子拭一下嘴角,“离开上青县也好,出去长长见识,再有青鸾珍珠为友,耳濡目染……”桑驿丞端起酒碗,“什么耳什么目,别拽文啊,听不懂。” 桑夫人耷拉了脸微微叹气,桑驿丞跑上前为她切着肉陪着笑脸,“夫人,为夫是草莽出身,没学识,夫人原谅则个。”桑夫人眼睛瞄着他,“那,便让金定出远门走走。”桑驿丞迟疑,看夫人脸色不愉,忙道,“夫人,让为夫再想想。”桑夫人手抚上腹间,“我又有了,找高僧问过了,是女儿。” 桑驿丞眉飞色舞起来,桑夫人又道:“东都达官显贵众多,金定到了以后,找个翩翩佳公子回来做女婿多好。” 桑驿丞两手重重一拍:“好,就这么定了,金定我儿,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