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如今只盼着打仗,我要带着我的兵,做大军中的急先锋,我会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青鸾斥一声休要胡说,抱着金定手臂,“金定,不必为男人要死要活的。”金定一哂,“随口说错话了,应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回头抱了一下青鸾,抱得有些紧,随即又松开,哈哈笑道,“不婆婆妈妈了,睡觉睡觉。” 光阴若流水缓缓而过,不觉荼蘼花开春尽夏至,周遭一切都浓墨重彩起来,青鸾坐在窗下冰盆旁看竹子的来信,看着看着站了起来。 护送羽长公主远嫁的队伍已经离开大昭前往乌孙,临别的时候羽长公主欢天喜地,一副脱离苦海的模样,让一直呵护妹妹的从嘉伤心感怀。从嘉正伤心的时候,芳菲求见,以前总是不见的,这次却允了,芳菲进来磕下头行了大礼,哭着说本心灰意冷想着病死倒干净了,不曾想她的三哥能平安归来,此次鬼门关走一遭,她将一切都看开了,她回忆起幼年时耳鬓厮磨的时光,从嘉不为所动,芳菲又流着泪提到年少时的美好光阴,她说若非她的偏执,她如今依然拥有两位挚友,那该是何等的满足,可就因心魔难消,她做了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她污了自己辱了从嘉,导致青鸾被逼走,从嘉终是动容,看着她一声长叹,回忆里那个明媚端方的女子似乎又回来了,芳菲最后说,她别无所求,只求离开皇宫,她会跟着三哥前往南瘴陪在父母亲人身边,日后再不会回到炀城来,只当没生过那个孩子,此生终老不会再见从嘉,过往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芳菲哽咽着。 从嘉放走了她?青鸾手紧攥着书信,她不信芳菲会就此收手,齐王府覆灭,依她的性子,她会凶狠得报复,她会如何做? 青鸾蓦然想到太子妃贺叶蓁,前些日子大相国寺偶遇,叶蓁微笑着与她寒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不成? 青鸾琢磨着继续看信,竹子说她也疑心芳菲,可是皇上下了圣命,她也不敢非议。她说皇上十分冷淡,高高在上有几分可怕,就连跟前侍奉的无诗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伺候不周惹皇上不悦,皇上丝毫不象青鸾所说待人温和笑容迷人,她说青鸾是骗她的,为了骗着她为皇上医治头风。 想起初遇时长身玉立的少年,通身月白常服,交衽处刺绣一杆青竹,头戴白玉冠脚蹬皂靴,长眉凤眼重瞳璀璨,温和笑看着行礼的她,和煦说一声免了,青鸾心疼不已,从嘉今日如此,乃我之过,心中发沉,好半天方又拿起书信。 竹子在信末说,已派人盯着芳菲,瞧瞧她是否会老实前往南瘴。青鸾算着日子,竹子的信乃是半月前寄出,这么说芳菲已离开炀城半月,她会去往何处?青鸾不信她会老实前往南瘴,她,可是要来东都?她与叶蓁约好,一起联手对付我? 青鸾想着叶蓁意味深长的笑容,分明在说等着瞧,那么,她们会如何做?我该作何准备?青鸾一笑,要不要将芳菲拦在东都之外?还是由她入彀,短兵相接? 青鸾摇摇头,坐下写几行字,吩咐珍珠交到元邕手中。同文馆外同样守着十三剑客中的两位,随时听命于青鸾。 傍晚时分元邕来了,额头上渗着细汗,青鸾举了帕子为他擦拭着笑道,“可是骑马骑得急了?”元邕握住她手瞧着她笑,“越来越象贤妻了。”青鸾一窘,将帕子扔在了他脸上,元邕将帕子团在手中,定定瞧着青鸾微红的脸颊,回头瞧一眼门神一般的珍珠,微微叹一口气,“青鸾,我饿了。” 青鸾低了头偷笑,珍珠一听转身便吩咐用膳,不一会儿饭菜上桌,元邕稳定了心神收起了委屈,方说起芳菲,“从嘉怎么肯放了她?”青鸾说起竹子信上所言,叹口气道,“她到底是与从嘉一起长大的,最为了解从嘉,她怀孕这些日子不声不响,看来是想清楚了如何能打动从嘉,只不过她一直在等待时机。她这一出手,便击中了从嘉的软肋。”元邕点点头,“从嘉登基一年多,已深得为君之道,可还是有软肋。也好,说明他骨子里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从嘉。” 青鸾说声是啊,便半晌没有再言语,沉默着筷子动得很慢,元邕心中了然,也不说话,只等着她的情绪过去。好半天青鸾抬头深吸一口气,笑道,“如今东都泰半在怀邕掌握,芳菲就算前来,我也不怕她。”元邕瞧着她笑,“就算没有我,青鸾就怕她了吗?只是她这个人,坏主意层出不穷,还是防着点好。” 啪得一声,珍珠出手如电,拍死一只蚊子,元邕指一指珍珠,“就象这蚊子,你不理她,她钻入你屋中在你耳边嗡嗡不停,趁你不备还咬你几口,虽不致命,痒痒起来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