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得出她神情中的不耐和凝重,甚至连她身后的苏慕君也亦是如此。 大伙都到了,江老夫人怒喝一声:“把人带来!”便见一年轻男子被两个小厮捆着押了进来。 男子细棉素衣,外衫不整,头上的发髻还歪向一边,整个人瞧上去汗淋淋的,然这汗可不是热出来的。 他伏跪在地,手被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青砖上,唯靠一侧肩膀撑着。男子目光惊慌,唇色苍白颤抖喊道:“老夫人,老夫人饶命啊!我真的冤啊!” “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还敢喊冤!你冤,那被你糟践的月橘冤不冤!我公府如何出了你这个下流的胚子!” 老夫人口不留情,这话一出,梅氏脸色不好了—— 梅氏面色如何能好,这轻年人叫胡泰,他母亲胡张氏是梅氏的陪嫁,来公府二十几年,为人谨慎妥协,也算梅氏的心腹,早年便嫁给外院的胡管事。胡管事这人有些世故,可对老婆孩子没得说,只可惜儿子胡泰刚会走路,他一次去庄子收租,赶上佃户闹事,飞来横祸被人一棒子敲中了后脑,便再没起来。张氏哀痛,却也未曾改嫁,继续在睦西院伺候梅氏,守着孩子过日子…… 听老夫人这话,梅氏也明白了一二。别看张氏性子稳重,她这儿子可不老实,随了他那世故的父亲,能说会道便算了,偏就好色。这后院里的小丫鬟们哪个没受过他戏弄,尤其是老太太身边的小丫鬟月橘,长得娇俏,又心灵嘴巧,把胡泰迷一愣一愣的,他不止一次地求母亲和大夫人说说,求老太太把月橘给了他。 早年亡夫,儿子便是命,张氏溺子,还真就和梅氏提了,梅氏冷道:“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可是他一个外院的下人能惦记的!”至此以后便再没下文了,直至今日—— 谁成想这畜生能做出这种事来!祸害了人家不说,梅氏这张脸也别想要了。 见大夫人沉默,胡泰慌了,他双膝挪蹭上来,涕泪肆流,狼狈道:“大夫人,真的不怨我,我就是想,也没那胆啊……” “你还没胆子?月橘被你糟践后差点投井自尽,若不是发现得早,这会儿人早没了!公府如何养了你这么个畜生!” 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敲得青砖铛铛响,任谁都看得出她是真气了。这个禽兽,心思居然敢动到她东院人身上,还有什么不敢的。何况他还是梅氏身边的人—— 对梅氏,老太太已然够宽容了,每每瞥见她那身素装和鬓发处的绒花,心里都忍不住翻腾。她丧夫丧子,老太太何尝不是?可老太太想从那片阴霾中走出来,她偏就要用这碍眼的东西戳自己的伤口,让她忘不了那丧子丧孙的痛! 梅氏也觉出老太太今日这气来势汹汹,可她若就这么认下了,往后在公府何以立足。 “你说,你和月橘到底是怎么回事!”梅氏质问。 胡泰得了解释的机会,哪能放过,一股脑道了来:“……我是中意月橘,也曾和她讲过,她没拒绝,还夸我人好,我二人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啊……” “呸!”三夫人宋氏端着茶钟啐了一口,见大伙都瞧着她,她悠悠一笑。“哟,不好意思,抿了个茶末子。” 老太太看了眼三儿媳,岂会不知这“呸”里的意思。自己院里人自己比谁都清楚,月橘办事麻利人还激灵,可不等于十全十美,这小丫头爱占便宜,仗有几分姿色,和外院小厮颇有往来,对他们笑意相迎,不免轻浮了些。可那帮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们就吃这套,一口甜软的“小哥哥”就把人心给虏了,对她是言听计从。想必胡泰也是其中一个。 可老太太不想听这些,不管月橘如何,胡泰也不该做出如此禽兽之举,于是指着他喝道:“没叫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讲昨晚的事!” 胡泰怕了,诺诺缩头,怯生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是我娘,昨晚上她唤我到后院,给我吃了糕,起初还好,可出门吹了风我脑袋就晕了,神魂颠倒地,全身躁得不得了……尤其是这,这……”他想指,手却被反绑住了,他猛点下巴示意□□,粗俗得身后婆子都瞧不过了,照着他脑袋给了一巴掌,胡泰嚎啕起来。“就是那糕,那糕被下了药,我就是吃了它才没了心智的……” “你自己犯得错,你还往你娘身上栽!说你是畜生都对不起畜生!” 二夫人云氏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