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晚骂得毫不留情。撇去自己的不公,便是想到江沛,她都觉得这种人,真是连狗彘都不如! 一旁的梅氏痛心疾首,对于苏慕君和江珝,她不在乎,可苏慕君欺骗了儿子,她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捶胸叹道:“我当初怎会同意你们的婚事,我真是有眼无珠啊!” “你就是有眼无珠!”苏慕君冷漠地回了句。 梅氏惊愕不已。 “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啊,你作天作地,这府里可有人待见你,若不是看在江珝的面子上,你能有今天,可你呢?处处和他作对,你不是有眼无珠是什么?” “你……你,亏我这么多年把你当女儿!” “女儿?”苏慕君忽而笑了,阴测测的。“什么女儿,我不过就是你指使的玩意,是你可以任意推出去阻挡口水的东西,是你的一块遮羞布!” 苏慕君却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扬首鄙夷道:“你方才话怎么说的?‘你说话便同我说话?’‘你照顾我?’你让下人把我当主子?要知道这大房若不是我维持着,不是我在府中周旋,你能衣食无忧,安心地坐在佛堂礼佛?!你在佛堂清静礼佛时,可知我在外面受何人脸色;你食着珍馐美食,可知我是受了多少白眼才争来的这些;你说要熏香,我厚着脸皮去讨,一次不行便两次,贱得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一巴掌;你说不想出门便不出门,你不在乎他人颜面便说折就折,你知道最后这冷言风语这报应都落在了谁身上?还不是我在为你抗着!” “苏慕君!你……”梅氏再忍不住了,一个巴掌抡了上去。 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打得苏慕君一个趔趄撞在了桌脚上。血沿着额头流了下来,人似乎也被撞醒了,她扔下怀里的东西,扑到了梅氏脚下,抱着她猛地磕头认错,然梅氏哪还愿多看她一眼,脚一抬,将她踢向了一边,她目光无措涣散,对上余归晚时,又猛地朝她扑了来,却被苁蓉和云氏身边的小丫头拦了住。 江老夫人是一刻都不想再见到她了,唤了一声,只见嬷嬷领着外院的两个小厮进来,托着挣扎的苏慕君押了下去。 归晚脑海里再次想起当初那个娴静端秀的女人,清雅如兰,连步履款款,似有兰香袅袅,沁人心脾……可如今那人何在? 归晚心情复杂。执念,居然可以把一个人毁得这么彻底—— 她没再说什么,苏慕君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段插曲而已,过去便过去了,然对于面前失魂落魄的梅氏,可能便重要得多了吧。 梅氏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去,二人对视,梅氏再没了往日的锐气,哀叹了一声,在嬷嬷的搀扶下,连个招呼都没打,默默离开了…… 经了这么一闹,江老夫人身心俱疲,吩咐下人照顾好有孕的二少夫人,便带着江沛回东院去了。大伙是看了场好戏,啧啧几声都散了,临走依旧没忘再次恭喜归晚孕事。 其实归晚何尝不是心有余悸,她看看窗外守候的禹佐,感叹若非江珝早为自己做好打算,沟通好了吴大夫,只怕她今儿设计的一切都要折在号脉那一瞬了…… 接下来的日子,归晚过得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她不用再隐瞒,可以安心养胎。这都要感谢江珝,于是在老太太决定要给出征北方的孙儿写家书,特地让孙媳也写一封时,归晚应下了。可是,提起笔来她却不知道写些什么? 说说苏慕君的事?说她被休,变得疯疯癫癫,被遣回了苏府,然苏府却不肯接收,江老夫人只得把她关在了后山荒弃的小祠堂里。这种事,还是别让远在边疆的人知道了…… 那写什么?写江沛被她接了来,养在了她身边?估计这件事,她不提江老夫人也会提…… 不然写,自己一切安好,孩子安好?算了吧,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关心才怪,不怄气就算好的了…… 还是祝他早日凯旋,写些客气的话吧。可是……会不会显得太生分了? 到底要写些什么呢…… 半月后,雁门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