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腾地窜起—— 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她竟给自己寄了一封空白的信笺! 捏着那封“无字家书”江珝僵了许久,随即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果然是对她期待太高了,还期待她给自己写家书?想想方才自己还为此激动,乱了心思,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是上了她的当。想想以她的脾气,她不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他自嘲地笑笑,放下了手中的信,提笔给祖母回了一封…… 幽州,数十年未能攻克半分,今上还是誉王时便带兵出征,却是惨败而归,由此与契丹签订了和平条约。然这几年,因他们的不断壮大,开始蠢蠢欲动,在边疆挑衅,攻克了大魏的西北大门雁门关。还是江珝年初这一战将雁门夺回。 契丹挫败,由此可当做北上的突破口,逐步拿下幽州。这条路且长,非一朝一夕能成,江珝眼下重要的便是趁着冬日来临之前,将山阴攻下…… 涉及军事机密,他也不敢在书信中多言,唯是向祖母报平安,告之自己争取半年内平定山阴回京…… 半年……江珝深思。对他而言半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他好似等不了那么久,余怀章的事还未解决,他必须速战速决。 思及余怀章,他又想到了家中那个小姑娘,那张巧目盼兮的面孔隐隐浮现,心中竟有了种柔柔牵扯的感觉。 给祖母的信书写罢,他并未收笔,而是又拈了张信笺,提笔沉思……即便她只字未写,可他是不是还应该给她回一封呢? 可是,写些什么呢?该说的他都已经在给祖母的信里说过了。这还真是个难题…… …… 江珝去了一月有余,这段日子有祖母照应,再加之吴大夫帮她调理身体,归晚生活得还算好。父亲那有江珝安排,他且不用担心,她唯一记挂的便是弟弟。 按照世子江珩所言,骁尧入京起码快两月了,怎么会就是没有他的消息呢?不但江珩没有找到,便是侯府也把从京城到杭州的路搜遍了,如人间蒸发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归晚当然希望他还活着,不会有事,可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随着叛军被剿,两浙路眼看便要彻底收复,贺永年收复有功,代替余怀章成为了两浙路宣抚使,该赏的赏过了,那便处理这些失职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原官职最高的余怀章! 皇帝本是想将所有与杭州失守相关之人全部治罪,不管是生还与否,一律追其罪责。这倒是也好办,可朝堂之上,以左相为首的党系不同意一刀切,虽都是战亡,可有些人性质不同,比如秦龄秦将军,他之死便应该列为殉国,不该如此让他蒙冤。更重要的是,没人不知晓他和江珝的关系,眼下江珝正在为国出征,若是定了秦将军的罪,必会影响到江珝的情绪,为此,他们上书,不建议陛下如此决策—— 左相宗敬风虽在权势上不及右相,可他乃两朝元老,其品行贤良方正,为人坦荡,行事磊落,声誉极高,先帝在世时还特地为他书下“抱诚守真”四字墨宝,赐予他以嘉勉其行。 所以,他的话皇帝不得不重视,薛冕作为执行者也只能将此事压下,故而到现在余怀章等人的罪也没定下来…… “余怀章的罪一日不定,我这心便一日不踏实。”小书房中,薛冕叹了声,想到宗敬风,他更是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一把老骨头,早就该致仕回乡了,还这般多事!含饴弄孙的日子不过,他这是不想善终啊!” “父亲!”薛青旂忙唤了一声。虽是在家,但有些话依旧不能随便说。 石稷看了眼薛青旂,淡淡一笑。论才气和谨慎,薛青旂要比父亲强很多,但只因他出生时父亲已居高位,故而良好的教育让他少了父亲那份狠劲,薛冕出身寒门,这一路爬上来不容易,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相爷不必忧心,余怀章的罪是一定会落下的,只不过早晚的事。”石稷劝道。 薛冕捻着绶带上的穗子凝重地摇了摇头。“非也,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