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棠从河岸边下来,潮白河滩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江水在河心缓慢地流淌,为了拍到更开阔的河景,用清新脱俗的场景衬托出少女时代的大格格跟琴师董戈因戏暗生的儿女情愫,剧组在堤边搭了一段木桥往河里延伸,冯导要拍出迎风飘拂的戏感,大格格的戏服只能穿绸的,西棠一下来就冷得直打哆嗦,李莫文扶着她跨过木桥,走到了岸边,小宁正等在那里,立刻给她裹上羽绒服,又蹲下来给她换上雪地靴,西棠脱了脚上的锻秀鞋,冻得僵硬的一只脚要塞进靴子里,单腿没站稳,人止不住地往前蹦跶着跳了几步,小宁怕她摔了,伸手一拉没拉着,赶紧叫了起来:“唉唉,姐,当心!” 西棠的身后忽然被人一把拎住。 赵平津站在身后,稳稳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小宁仰起头,惊讶地道:“……赵总?” 她跟了吴贞贞有一年多,自然认得赵平津,赵平津本不想理她,碍于她是黄西棠助理,只得点了点头。 赵平津揽着西棠的腰,让她靠在他的身前,俯下身直接将她另外一只鞋子脱了,将雪地靴塞了进去。 小宁站在一旁愣住了,脸上那种惊奇的神色久久不散。 西棠温和地对她说:“我先休息会儿,一会儿有事喊你。” 小宁识趣地离开了。 两个人坐到一边,西棠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倒出了热茶递给他。 赵平津接了过来,看到黄西棠又将瓶盖拧了起来:“为什么你不喝?” 西棠笑笑说:“喝了要上厕所,戏服穿脱太麻烦了。” 赵平津看她,脸上涂得红红白白的,小脸孔精致五官煞是好看,只是冻得鼻尖发白,赵平津微微拧眉:“冻成这样,受这苦,我早就说过让你一边拍戏一边继续读书,年轻时候你爱怎么折腾没事儿,以后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这么辛苦,你就非得要干这行……” 下一秒,他猝然转过头,不再说话了。 西棠心底微微地发颤,两个人当年常常为这事儿吵架,西棠一吵起来就怒火三丈说他家瞧不起人,其实她也知道,其实赵平津心里,终究是为她好,只是当时恨意炽盛,互相都抹杀了一切的温柔。 眼看黄西棠沉默了,赵平津很快调整了神情,漫不经心地问:“吃午饭了吗?” 西棠摇摇头:“还要再一会儿。” 赵平津抬腕看看表,已经一点过了,他下午有公事要办,跟西棠说:“我得走了,下午有事儿。” 从这进城,车程最多就一个多小时,西棠暗暗地有些着急,脸上却不能露出分毫,只能随意地问了一句:“吃了饭再走?” 赵平津将手上的热茶递给她暖手,站了起来说:“我回城里吃吧,我坐会儿,等你开拍了我就走。” 西棠仰起脸笑嘻嘻调侃了一句:“也是,片场的盒饭,不敢招待赵少爷。” 赵平津难得没翻脸,温和地说了一句:“我是真有事儿。” 这时副导演派场记过来催场了:“西爷,您准备了。” 赵平津扶着她站了起来:“我走了。” 西棠点点头,随着场记往摄影机那边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悄悄地抬手,按了按衣服的口袋,她今天穿的是大格格的白色绣文对襟常服,隔着外面的羽绒服,她再次摸了摸,上衣襟下摆处的口袋里,藏了一片小小的薄瓷片。 赵平津眼看着她走进了片场里面,随即沿着河岸走回了村子旁的道路上,一路上听到里边摄影助理的吆喝清场声,黄西棠应该是开始工作了,他将车倒出了临时停车道,在转弯的时候,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隔着的树丛的河岸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赵平津正在倒车,不知怎地眼皮突然猛地一跳,背上泠泠地打了个寒颤。 他立刻回头看了一眼,遥遥地看到岸边的人影忽然开始慌乱奔走,有人冲着里面跑进去,有人拼命地大叫:“先救人!” 赵平津一脚踩下刹车,拔了车钥匙就跑,冲到河堤边,远远看到剧组收音的杆儿爷拖着一个长杆伸进了河里,一个人漂在河岸边举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几个爷们儿趴在河边将两人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