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越是生意好的铺子来的人越是会装可怜。 有时候看的沈伯谦都忍不住摇头......这奸商二字诚不欺我。 好不容易送走了几个二掌柜的,他才算是有了时间去后院看媳妇。 这已经是饭后午休的时间了,所以一路沈伯谦都做嘘声状,不想惊扰了若兰。 一直到夫妻俩的住处,他轻轻掀开厚实的门帘就看到自家夫人刘若兰正被蒋英扶着,双眉紧蹙的指点两个小丫头收拾东西。 看见他进来,若兰瞬间眉眼舒展,面带笑意的迎了上来。 不过,没等她开口,沈伯谦先问道: “这几天一直下雨,你怎么收拾起东西来了,还是等天大晴了再说吧,你要是闷的慌要么回娘家坐坐,要不请岳父岳母过来也行呀?别再累着。” 他说着顺手从蒋英手里接过若兰。 刘若兰无奈一笑,“你这阵子可真是忙晕了,把这事儿都忘了?” 见沈伯谦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刘若兰摇头道: “眼看就是三月节,我们自然要回家祭拜祖父还有公公、婆婆,这阵子雨水多,我们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耽搁几天,衣服总要多收拾几件的。” 沈伯谦一拍脑袋,“哦,对对对对对,你看我真是糊涂,幸亏有你在。” 夫妻二人携手坐下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一早出发。 不过,眼下正是初春时节,天气转暖,草长莺飞。 沈家后山上各色果木也到了开花的时候,头茬儿的新鲜瓜菜也该下来了。 所以沈伯谦就提议说,这次回去扫完墓,顺带着多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尝尝鲜儿。 他这么说,一是为了若兰,二也是为了自己。 自打若兰怀孕,沈刘两家如临大敌,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 就连一向纵着女儿的刘老爷也千叮万嘱的要女儿好好在家里养胎,千万不要出去乱跑。 可若兰自小在外头跑惯了,是极不耐烦闷在家里的。 可她一向知道轻重,自家相公又是万中无一的好,所以就算是觉得有些烦闷,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但几个月闷在家里,任是谁都觉得难受。 加上孕妇内分泌变化带来心理和情绪上的改变,她虽然不说,但身边人还是能感觉的到她情绪上的波动。 所以沈伯谦就想着,趁这祭祖扫墓会李家坪住一阵子。 起码村里地方大,也不用整天呆在家里,每天在山下走一圈,多呼吸呼吸负氧离子,对孕妇和孩子都好。 不过,除了为自家媳妇考虑外,沈伯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活了两辈子,最忙最累的就是这阵子了。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生意上的事情他虽然能做,但内心深处真是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老实说,这还不如让他在家里研究研究冶铁、学学酿酒、想个新菜式或是研究改良一下草纸来的有意思。 他上辈子到死也没正经工作过,干什么都跟玩儿似的。 反正家里有钱,他也不是个当公仆的材料,家里也没指望他光宗耀祖。 高中之前,爹妈各忙各的,对他一直是放养状态,外公更是对他无底线的宠爱,他基本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别人说他没定□□玩,可外公从来都是一句话: “又不指望他青史留名,家里又不缺钱,只要不作奸犯科,小谦爱干嘛就让他干嘛呗~”。 老一辈都这么说了,沈伯谦的爹妈更是没二话。 后来外公过世,爹妈也习惯了不严管他,基本他还是爱干嘛干嘛。 况且俩人也清楚,自己儿子虽然爱好比较广泛,好奇心比较重,但还是心理有数的,那些毒啊、赌啊什么的,是从来不沾。 再说了,他玩儿也不是白搭功夫的,隔阵子也能鼓捣出一些东西,而且做出来的东西也都挺好的,有些还被学校收藏了。 这就不错了。 但也的的确确的,沈伯谦上辈子活了二十大几,除了支教之类的义工活动,真没有正正经经的上过班,兴趣来了拉几个同好研究东西完全是出于个人爱好。 这几个月可以说是他两辈子最忙最累的。 生意上的事情还好。 虽是初次接触,但他是站在千年后巨人的肩膀上,理论知识够丰富,又有层出不穷的新方法。 几个月下来,刘家商行上到大掌柜,下到小学徒,都对这位凭空杀出来的举人姑爷,交口称赞,心服口服。 沈伯谦觉得累累,主要是得跟形形□□的人打交道。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大概是他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尤其是那些来想分一杯羹的同行,还有那些想要多拿孝敬的各地势力。 个个都有一万个心眼子,话里有话是最基本的,那真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