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朝小沙弥一礼:“劳烦小师傅替本王谢过净禅法师。” 而后利落落鞭, 策马扬长而去。 ** 容府。 夜半, 堂前烛火颤颤巍巍映出那须发斑白的老人与立在一侧的年轻人的虚影。 “老太爷, 您估摸着这亲事能成么?” 容怀瑾面色迟疑。 “孙儿见明相态度坚决,明姑娘虽有心意,但……明相似乎并不认可孙儿。” 容老太爷撇开茶沫,嘬了口茶,道:“怕什么?明柏山出了名的宠闺女,明斟雪既心悦于你,明柏山爱女心切,又岂会舍得伤了女儿的心?” 他拍了拍容怀瑾的手背,打量着面前衣冠楚楚,举止儒雅的后辈,目露欣赏:“无需多虑,天亮后老夫再往相府走上一遭,套套明柏山的口风。你要做的,便是稳住明斟雪那丫头的心,让她离不开你。” 容怀瑾颔首,摇曳着的烛火映照出他低敛顺从的面容。 “孙儿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容老太爷撩起眼皮子盯住他。 容怀瑾面色白了白,朝祖父行了一礼,神色恭顺:“孙儿要娶明姑娘,不单单是为了容氏,孙儿对明姑娘确有几分好感……” “收起你那点子无关紧要的儿女情长罢!”容老太爷皱眉,低斥了声。 “瑾儿,祖父向来看重你,待祖父百年之后,容氏的将来便系于你一人身上。你可莫要让祖父失望啊!” 字字重若千钧。 容怀瑾深吸一口气,埋首认下:“孙儿谨记祖父教诲。” “对了。”容老太爷背靠太师椅,似是想起了什么。 “六殿下回京途中遇刺一事,容府派去的手脚都还做的干净罢?” “祖父且宽心,万无一失。”容怀瑾道。 “那便稳妥了,陛下病重,这立储之事眼看着便要敲定了,值此关头,容氏必要为十殿下排除一切阻碍。”容老太爷朝他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夜深了,你回去歇下罢。” 天将明未明时,容府的侍卫头子照例自府宅间穿过。 后颈蓦地一凉,侍卫头子的惊呼声还未脱口,便被人自背后捂住嘴拖入院墙后。 他慌张无措地拼命蹬着腿,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面前倾轧而近的男子。 “带路,本王要见容坚。”独孤凛一把攥住他衣领,冷声威胁道:“不然,杀了你。” 侍卫头子似见着鬼一般盯住眼前男子半隐在夜色中的英俊面容,害怕得腿肚子直打颤。 这不可能……六殿下是他亲自带人去围剿的,早就死在回京途中了,眼下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容府里! “带路。”独孤凛见他一脸怂样,顿时没了耐心。 侍卫头子颤抖如筛糠,腿脚软的后半程近乎是手脚并用,爬到了容老太爷的居所前。 独孤凛冷冷瞥了他一眼,嫌恶地一脚踹上他的肩胛窝,将人踹飞老远,滚了一身的泥土。 “殿下不杀了他吗?”藏风抽刀。 “他有胆子告密,容坚有那个胆子再来追杀本王么?” 独孤凛轻蔑地扫了眼容老太爷的居所,“走罢,横竖容坚那个老东西是要见过本王的,不过早一时晚一时的事罢了。” 容老太爷嗜睡,这个时辰内室里鼾声如雷。 睡梦中脖颈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容老太爷翻了个身,伸手无意识去摸了下脖颈。 这一摸,容老太爷登时一个激灵醒了大半。 哆嗦着手伸至眼前,借着不甚明亮的天色,只见掌心一片暗红。 血,是他的血。 容老太爷眼前一黑,眼看着便要晕过去。 蓦地被人掐住脖子连身提起掷到墙根,容老太爷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何,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老夫!老夫乃朝廷命官!” 他望着眼前两重黑影,哆嗦着松垮的老脸硬撑着底气,叱道。 为首那抹身姿更为笔挺颀长的黑影蓦地逼至眼前将他定死在墙角里,继而抽出匕首擦过他颈上流血的伤口漫不经心描摹着,落在喉口。 锋刃刀尖上的冰冷激得容老太爷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牙齿打着寒颤。 “老太爷,你可还认得本王是谁。” 独孤凛隐在黑暗中的幽眸怒火更炽,咬牙切齿道:“睁大眼睛仔细看好了,现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