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执意选择视而不见。 言尽于此,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依小姐之见,孤便配不得一个‘情’字么?”独孤凛自嘲般的轻笑了声,不由悲从中来。 明斟雪静默着思忖半晌,直至帝王望向她的墨眸彻底熄了那一点微弱又可怜的光亮。 她忽然启唇,艰难说道:“也是使得的。” 独孤凛陡然一怔,皱着眉凝视她。 明斟雪眼眸低垂,不情不愿细声嗫嚅了句: “单凭史册所言,陛下待先皇后,配得上一句情深似海。” “情深似海……”独孤凛仰面,喉间溢出几声荒唐的笑,反复咀嚼着字眼,似是不相信这样的话能自她口中说出。 “你也知孤情深似海么?”独孤凛紧盯着她,目光灼热。 明斟雪沉默着摇摇头。 独孤凛的心再度冷了下去。 “丹青笔墨为陛下持有,青史之上,书写的是陛下的心意。” “小姐的意思是孤篡改编造事实?”独孤凛凤眸微眯,周身散出危险的气息。 “臣女不敢。”明斟雪点到为止。 暗室陡然陷入一片沉寂。 独孤凛凝望着她,良久,薄唇间溢出一声苦涩的叹息。 “还是不肯相信孤啊……” 胸口压了一块重石,闷的喘不过气,他微微颔首,眸中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沉郁阴冷。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冷的明斟雪忍不住薄肩颤栗。 她咬紧贝齿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动容。 叩门的声响及时雨般打破了一片僵硬的死寂。 大监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陛下,明夫人打发嬷嬷来接明姑娘回去歇息。” 门外隐隐传出邓嬷嬷的话语。 “嬷嬷,深更半夜的,我阿娘怎么会来铳州?”明斟雪惊诧不已。 “回姑娘的话,夫人惦记您与大公子都宿在铳州,寝食难安执意要跟过来。夫人身子弱,这一路颠簸未必能吃得消。 幸得陛下照拂,特地派了一路禁军护送至唐府包下的客栈歇下。” 明斟雪转身看向帝王:“陛下何时派人照顾的我阿娘,我为何并不知晓?” 独孤凛落坐,又灌了一杯凉茶,道:“小姐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明斟雪收回目光,拍了拍门扉唤道: “嬷嬷快帮我将门打开,我同嬷嬷回去见娘亲。” “慢着。”茶盏叩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重响,独孤凛掀起眼眸扫了眼门外那臃肿的虚影,冷声命令道: “孙进忠,把明府派来的人都打发回去。” “陛下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明斟雪倒吸一口凉气,转过身紧贴着门扉怒视他。 灯火光影描摹着帝王英俊的眉目,他端坐上首,不紧不慢道: “莫慌,无需你明府的奴仆侍奉,孤另安排一队人马护送你回去。” 明斟雪皱眉:“陛下这是何意?” “将你交到他们手中,孤不放心。”独孤凛神色冰冷。 明斟雪瞥了他一眼,嘟囔了句:“邓嬷嬷可是照顾着我自小长大的奶嬷嬷,不比陛下可靠多了……” 后半句刻意收敛了声息,没敢让独孤凛听到。 “即便是你的亲近之人,也未必可信。” 独孤凛翻开书卷,不轻不重提点了她一句:“小姐,任何时候都不要轻信了身边人。” 墨眸沉沉注视着她,别有深意。 被帝王言语间敲打了一番,明斟雪陡然想起前世坤宁宫枉死的那三百多条性命。 她面上“唰”的退了血色,望向独孤凛的目光中也多了戒备。 独孤凛见她神色有异,便也隐约猜到了几分意思。 “小姐,过来。”他朝明斟雪伸出手。 “到孤身边来。” 明斟雪摇摇头,拼命往灯影昏暗的角落里退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