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他皱着眉冷斥了声。 孙进忠琢磨着帝王语气不善,很识相地告了声“奴才遵旨”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明斟雪面颊热的如被火燎,心却陡然凉了半截,她嗓间溢出细细的哭腔: “陛下说好了要放臣女走的。” 眼底涌出猩红,交织着趋于疯狂的缱l绻与热烈,他道: “孤方才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现在反悔了。” 明斟雪在他怀中簌簌发颤,恼的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出尔反尔,绝非君子行径。” “孤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帝王薄唇微翘,“孤如何得来的这皇位,小姐心知肚明。” 即便光明正大昭告天下,他独孤凛大逆不道逼宫篡位,旁人也不敢有只言片语的异议。 什么人言可畏,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独孤凛眼里只有至高权柄与最核心的利益。 绝非正人君子。 他恶的明目张胆。 毫不避讳,坦荡至极。 “衣冠禽兽!”明斟雪低骂了句。 帝王倒也不恼,只是勾唇玩味一笑。 “这话孤爱听,小姐多骂几声。” “孤这张脸勉强看的过去,倒也担得起小姐的一句‘衣冠禽兽’。” 烛火映照着帝王的面容,的确俊美无俦,眉目精致的甚至称得上妖冶。 他如今也不过是个正值弱冠的青年。 良久,察觉到怀中娇娇颤的厉害。 剑眉一凝,独孤凛捏住她的下颌,将脸颊掰过来面向自己。 “又哭了?”他凑近她,近乎与明斟雪鼻尖厮l磨。 明斟雪无声啜泣着,视线低垂,倔强着不肯看他。 独孤凛静静注视着她,袍下胀的几欲喷.薄,被少女眼泪一烫,心里总归是舍不得再让她受委屈。。 “小姐总是将孤拒于千里之外。” 独孤凛叹了声。 前世也是这副模样,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肯在他面前倾吐出来。 除了红香珠那次,其余诸事皆是一声不吭独自把眼泪咽回去。 在相府时,明斟雪磕着碰着丁点儿皮都会向父兄撒娇。 入宫后,被太后罚跪跪出双膝淤青,也不肯松口喊一声疼。 因为从未有过信任,所以根本不愿去依赖他。 从未有过信任。 这一念头如锋利的刀刃,在鲜活的心脏上生生割出一道伤痕。 “小姐,孤也可以同你父兄一般,供你依靠。” 明斟雪默不作声。 帝王目光复杂,脑中忽的有了个荒唐的想法,甚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急切道: “你倾慕容怀瑾,孤也可以伪装成他的模样,效仿他的一言一行。” 明斟雪闻言瞳孔猛地一震,被他按着面颊紧紧贴在胸膛上。 帝王眸中蓦地染上一层阴沉,他意味不明地低笑着,笑声中透出偏执和疯意。 “怎么样都好,孤可以在小姐面前伪装成任何模样,只要小姐喜欢,只要小姐喜欢……” 末了,他掌住她的后脑,用尽力气按着她与自己额心相抵。 额上被压的很疼,可明斟雪根本无法逃离按在后脑的那只大掌的禁锢。 良久,他猛地松开手,猩红的眼眶中充斥着不甘心。 “小姐,孤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孤从未找回过孤的发妻。” 他摩挲着明斟雪的眼尾,满目遗憾:“因为她的眼里没有孤。”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孤一厢情愿罢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