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先帝那等昏庸无能的废材都能当得皇帝,你为何做不得!” “母后!”独孤澄捂住脸上掌痕,注视着容太后狂躁的模样,只觉得陌生。 “母后,您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您从前待儿臣和蔼慈爱,何时强行逼迫过儿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待到皇兄回宫,论罪,这是要掉脑袋的!” “哀家一直都是这般模样!不过是为了你,才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受了十余载的屈辱!如今,连你也要忤逆哀家,护着独孤氏的江山,你真是太令哀家失望了!” 容太后咬牙切齿,再度扬起的巴掌落在独孤澄面上,忍了忍,终究没能下得了手。 她收了势,一把推开独孤澄,抓起给宫外传递的密信塞入袖口中,疾步行走直冲出正殿,一面走一面吼道:“都给哀家起开!哀家是当朝太后,谁人敢拦!” 刀剑齐刷刷的架在她身前,拦住去路。 “太后娘娘慎重。”禁军厉声提醒她。 容太后心下一横,挺起身不管不顾朝刀尖上撞:“你们索性杀了哀家,否则哀家一定要出了这长秋宫!” “母后!”独孤澄同宫人一齐追上来扯住她,他痛声哭嚎着:“母后,儿臣求您了,儿臣什么都不需要,儿臣只要皇兄与您都好好的…母后,别再执迷不悟了……收手罢……” 禁军手执刀剑分毫不让,甚至逼近了一寸:“太后娘娘,魏绍集结的散军根本不是禁军精锐的对手,臣劝太后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安分待在长秋宫中,等陛下前来问罪。” “坐以待毙……呵,你们想让哀家坐以待毙?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太后仰天发出凄厉的笑声,痛笑一场过后,身心陡然被无尽的慌乱与空虚填满。 “哀家输了么,嗯?”她僵硬地转向疼爱的儿子,“老十,你告诉母后,在与皇帝争夺权势的这一场宫变中,母后输了么?” “母后……”一边是疼他爱他的母后,一边是他所敬重仰慕的兄长,独孤澄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下决断?老十,你可真令哀家失望……” 她指向独孤澄的手抑制不住剧烈颤抖。 “哀家都是为了你啊!!” 心力交瘁,容太后踉跄两步,瘫倒在地。 “哀家没有输,哀家不会输……” 她掀起眼帘死死盯住面前的禁军,失声嘶吼道:“魏绍的军队还在宫外,只要尚有一人在,哀家便不会输!” “负隅顽抗。”禁军冷笑了声,再度将长秋宫重新包围。 “来人,将太后带回殿内安歇。” “等一等!” 一队身着甲胄的禁军突然往长秋宫所在方位奔来。 “大统领有令,立即撤走长秋宫驻守着的禁军,请太后仪仗前往御殿。” 那将士收了剑,问道:“陛下回宫了?” 来报的禁军面色凝重,摇了摇头,不甘不愿说道:“陛下被困在京郊望断山内,回不来了。” “什么?!”禁军大惊,“那么是何人胆敢假冒帝王,以下犯上召太后娘娘入御殿见面?” “是……是早年失踪的大殿下回来称帝了……” 一声闷雷当头轰然炸开。 重皆骇然。 许久,只闻得一声声色颤抖的质问:“吕大统领他……降了?” “降了。”传令的将士重重一叹。 “咣当”一阵杂乱的闷响,禁军手中的刀剑纷纷脱落在地。 败了,他们败了…… 这江山,好不容易逢上一位明君,而今又要改朝换代了。 周遭氛围低丧,只有容太后是快意的。 她搀扶着宫嬷的手自地上爬起来,绝境逢生,喉咙里滚出畅快到近乎癫狂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苍天总算开了眼了!总算开了眼了!” 容太后转身拽住张惶失措的独孤澄,笑容扭曲:“老十,随哀家走,去见见你的兄长。” “儿臣不去!”独孤澄甩开她的手,“母后,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待皇兄……” “成王败寇,哀家既然决定要发动宫变,那么摆在面前的结果无非只有两种,要么独孤凛赢,要么哀家赢,而今看来,哀家这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走,”容太后重新攥住幼子的手,态度强硬,“随哀家去面见新皇。” “新皇?”独孤澄面色惨白,“母后您不是说…说您这一番举动是在为儿臣铺路么,那这新皇又是何人?” 容太后忽然笑了,她注视着懵懂单纯的小儿子,笑得极冷。 “哀家是在为你铺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