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妇人眼中隐有傲气,不同于其他人低着头,而是昂头挺胸的。相比起其他的太姨娘,她似乎更高人 一等。 碧姜立马猜到她是据大爷的生母芸太姨娘,于是笑道:“这是哪家的规矩,主子们做事,奴才们也敢当面 质问?” 奴才两个字,令芸太姨娘瞳孔一缩。 自打她生下大爷以来,还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奴才。更别提那些风光的年头,府中谁不巴着她,连姨娘两个 字都不敢唤,私下都叫她芸夫人。 那可是老国公允许的。 “郡主初嫁进国公府,对府中的情况还不太清楚。老国公在世时,对于爷们,都是一视同仁。他常说兄弟 一体,不分尊卑。妾想着,若是老国公泉下有知,知道府中是现在的情形,不知该有多伤心……” 说着,她就抽出帕子抹起泪来。 她一把年纪做起此等模样,还是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莫怪当年老国公能纳她为妾,还允许她生下庶长 子。 “一个府中规矩再大,也越不过世俗纲常。人生来有贵贱,怎么可能不分尊卑?便是一父所出,因生母不 同,则地位不同。大至皇家,下至百姓,家家如此。怎么到了姨娘的口中,咱们国公府是可以不遵循嫡庶有 别,反而是嫡庶一体。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府中以前没有嫡出还罢了,庶出一体也说得过去。后来隐这个嫡子归府,芸姨娘还想着用那一套,莫不是 以为这国公府还会落到他们庶出的手中不成? 可真真是会做梦! “郡主说得对也不对,论出身,妾与郡主可是同出一个地方。但是郡主您身份多尊贵,妾再是生养了十爷 和十一爷,也不过还是个妾。” 碧姜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妇人是几人中最年轻的,听口气是十爷和十一爷的生母梦太姨娘。这位梦姨娘 也是落花巷里出来的,以前就一直想来和碧姜套近乎。 “除了生而尊贵,还有一词叫做造化。我能当上郡主,是我的造化。而你能成为国公府的太姨娘,还育有 十爷和十一爷,那也是你的造化。比起众多落花巷里出来的女子,你我无疑都算是有造化的。既是造化,就得 好生感念上苍,多惜福才是。” 梦太姨娘原就是巴着芸太姨娘的,因她出身最低,以前若不是靠着芸太姨娘,哪有今日的好日子。但她又 想在郡主面前露个脸,让郡主知道有她这么号人,以后也好亲近亲近。 她笑了一下,“郡主说得极是,妾受教了。说起来,妾以前在落花巷里,与金娘姐姐可是旧识。” 碧姜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并不愿意提到金娘。 梦太姨娘见她如此,立马猜到什么,笑笑不再说话。 是个聪明的,但也是个两面三刀的。 碧姜想着,转向芸太姨娘,正色道:“母亲仁慈,怜惜十二弟还未娶亲,早年也没有得到什么家产,有心 想帮扶一把。不过是出个聘礼,你们就眼红到上门质问。敢问芸太姨娘,你刚才不说是兄弟一体,假使你真这 么想,为何会眼红十二弟?” “十二弟没了生母,如果所有的兄长心里都有他这个弟弟。岂会与他争那些聘礼?若真是疼爱弟弟,做兄 长的怎么不知道接济弟弟?” 一番话将芸太姨娘等问住,不知如何接话。 朱太君觉得很是解气,媳妇有个郡主的身份的就是好,至少能压住这些人。 她想想自己那么多年,活得真是太没用了。总得不想与这些妾室一般计较,生生让她们给欺压得避居在偏 院。 “郡主说得没错,你们几房人可是拿走府中五成家产,连最小的弟弟都不接济一下吗?” “夫人,有道是父母在,哪轮对得上哥哥们,对吧?” 芸太姨娘干巴巴地说着,挤出一个笑,“我们也是替十二爷着急,想来问问夫人可有什么合适的姑娘说与 他。不想妾不会说话,反倒惹得郡主生气,是妾的不是,还请郡主见谅。” 她倒是个巧言善辩的,竟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当做没有说过,不得不说是个脸皮厚的。脸皮要是不厚,也 做不出这自打脸面的事情来。 碧姜懒得与她计较,淡淡地扫视着她们。 “这事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