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开口问事。 桂叔却似乎见怪不怪,躬身笑道:“也没什么,是大爷又跟人打架了。不过还好,只是些皮肉伤。” “哦。”五老爷点点头,便盯着大案上失败了的画作不再搭理桂叔了。 等他意识到,桂叔并没有退出去时,不由抬头看着他抬了抬眉。 桂叔垂手又道:“那个,小的是请大姑娘跟小的一同去的。” “什么?!”五老爷惊讶地一伸脖子,“她去干嘛?!” 桂叔抬起老鼠般晶亮的小眼瞅了老爷一眼,又垂手道:“小的早跟老爷说过,主子总是主子,有些事小的能替得,有些事却是小的做不得主的,偏老爷偷懒,什么事都往小的身上推。如今大爷闯了祸,二爷年纪又小,小的也只有找大姑娘了。” 说着,他抬眼看看五老爷,见他皱着个眉没吱声,便把今儿大姑娘的行为举止一五一十全都学了一遍。学着学着,那双老鼠眼忍不住就变得贼亮贼亮的,又摇头笑道:“再没想到我们家大姑娘能那么厉害。” 他那里是越说越兴奋,五老爷这里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桂叔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说完事情始末后,就只见五老爷一脸凝重地道:“你去问问,那丫头是怎么被撵出西园的,犯了什么事。”——之前老爷对这事可不感兴趣。 桂叔眯着那晶亮的小眼笑道:“不瞒老爷说,小的已经打听过了……”说着,便把珊娘最近的懈怠和“病假”全都说了一遍,又道:“老太太那里认为咱家姑娘是恃宠生骄,要冷一冷我们姑娘,这才把人放回来的。小的却瞧着,我们姑娘不定真是不想再在西园呆下去了呢。至于为什么,倒还不知道。” 五老爷皱眉一阵沉思,却又忽地一歪头,看着桂叔道:“你口口声声‘咱家姑娘’、‘我们姑娘’的,似乎挺欣赏那丫头?” “的确,”桂叔互握着手腕笑道,“老爷是不知道,小的盼着这样一个主子盼了有多久。老爷和太太都是那云端上的人,不肯下凡来理这些俗务,小的也没法子逼着老爷理事,可这偌大一家子,光靠着我们这些下人终究不成个体统。如今大姑娘回来了,且还是个能顶事的,小的能不高兴嘛!” 话说这侯家老太爷年轻时生就一副叛逆的禀性,后来被他祖母(就是那最后一任侯夫人)逼着娶了孟氏后,老太爷就变得更加放荡形骸了,对子女简直就是懒农夫种田——只管撒种不管收。所以可以说,侯家其实从根源上就已经歪掉了,以至于把个五老爷也跟着养歪了,打小就是一副古怪脾气,跟谁都不亲近,也就跟从小一起长大的伴当桂叔还能偶尔说上两句真心话。因此,自恃着这点情分,桂叔倒常常在五老爷面前有些放肆之举。 看着桂叔一副心愿得偿的模样,五老爷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一个纸团就冲着桂叔砸了过去,“我怎么不肯下凡了?”五老爷恼道,“你就是那属算盘珠子的,我不拨你就不动,竟还有脸说我把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 若是珊娘在,怕又要吓一跳了。她以为那桂叔才是府里幕后的大boss,却是不知道,其实真正的大boss,仍是她爹。 不过,她爹那性情就在这里,要他管那些家务俗事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其实五老爷每每都是被桂叔翻着花样连逼带骗的。而且,就算问事,他也只过问一些大事,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才懒得搭理。且就算那些大事,他也只是给出个章程,然后具体怎么安排怎么做,还是桂叔的差事——所以珊娘才会有那种疑惑,觉得桂叔看着不像是个主事之人,却偏偏似乎又是背后的大boss。 至于桂叔,珊娘曾评论说,他们家里最奸滑之辈,非桂叔莫属——总管的好处他落着,可所有的职责却是由那“默默无闻的、在人后作着贡献”的五老爷担了。桂叔则一本正经说自个儿是“忠于职守”,该自个儿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事,绝不越权……当然,这些都是珊娘得知真相后的闲话。 且说当时,桂叔嬉皮笑脸地躲开五老爷砸过来的纸团,道:“老爷放心,大姑娘绝对能担得起事。老爷没发现吗?咱们回来后,家里变清爽了不少呢。” 却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