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道:“具体不曾说。” 李东庭沉吟了下,道:“我晓得了。张叔,你年纪大了,去睡一觉吧,昨夜旷眠了一夜。” 张富笑道:“多谢大人。我这就去。大人你也去歇歇,公公没个几天养是下不了地的。” 李东庭笑了笑,点头。 …… 梅锦并不清楚尚福太监到底是什么身份,见人活了过来,剩下的交给了土司府的医士,自己觉得有些疲惫,当时便回来了。竟也眯了一会儿的眼,睁眼天已经亮。阿鹿因昨晚睡得迟,中间又打了岔,此时依然没醒。她简单梳洗了,来到屋前园中,拂去几朵昨夜落在石凳上的落花,坐在上面,陷入了沉思。 昨夜这火烧得蹊跷,那个差点死了的看起来像太监的人是谁,她并不知道,只看得出来是个重要人物。否则土司府的人也不会如此紧张。 她对这些并不是很关心,不管火怎么烧的,太监是谁,这些事和她的日常生活距离太过遥远了。 她唯一关心的,就是李府君什么时候回。 园门外传来一阵轻巧脚步声。 梅锦抬眼,看到一个没见过的彩衣侍女朝自己走来,面带微笑,恭声道:“裴娘子,你起了?我家大人有请。” 梅锦略有点意外,想了下,慢慢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跟着侍女行去。 ☆、第二十四回 昨夜李东庭到蔷薇园探望阿鹿时,梅锦便觉得他的说话声音有些耳熟。只是当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后来救活了尚福太监,她累得坐到地上,抬眼正好与李东庭面面相对,才终于认了出来,原来他就是那日那个在山道上险令自己摔下崖坡、后又救了她的那个人。 看他当时的表情,应该也是认出了自己。 坦白说,这个人当时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并不是不好。但她万万没想到,此前时常听人提起的昆麻土司李东庭竟然就是他,而且,相对于他在西南的地位,他确实年轻。 西南众多土司,风闻大多无德,搜刮压榨百姓,生活豪奢无度,只百姓提起李氏土司,却无不赞颂。从起她也只闻其名,现下知道了人,这个昆麻土司虽然第一印象令她觉的过于城府,且那日把银子那样丢她脚下的举动也似在把她当叫花子打发,但,既然他是李氏土司,这些也就正常了。 甚至,当日他听到呼救后居然还回头救了她,这才是真正令她感到意外的地方。 她似乎应该对此感到感激涕零才对。 …… 彩衣侍女领着梅锦到了一座面阔五间、进深五檩的屋子前,停在台阶下道:“我家大人就在里头,裴娘子自己进去便是。”说罢弯腰离去。 梅锦抬头,见门上牌匾篆了“明心堂”三字,步上台阶入内,书屋里窗明几净,入口处一座木雕罩格,错落摆放些精巧古玩,书架边的墙上挂了柄外鞘古色斑斓的剑,靠窗圆桌上一盘围棋,其余陈设也无不大气简洁,中间有张宽大红木案,左首檀木柄雕玉如意,右首鎏暗金铜香炉,李东庭身着常服,正坐在书桌后写着什么,听到梅锦进来脚步声,抬眼看了一下,将笔搁到了架上,但并未从座椅上起身,只道:“你来了?” 梅锦停在了木雕罩格边的一株落地盆雕侧,朝他见礼,道:“方才府上一位妹妹领我至此,说大人要见民女?不知所为何事?” 李东庭唔了声,道:“我听家人说,你昨日来是要见我母亲。我母亲今日便是回,料也晚。你有什么难处,与我说便是。我当尽力满足。” 梅锦望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神色冷淡地望着自己,但话却说的很清楚了,这就是在回报她昨晚救了那个太监的举动。便不再客气,把裴长青打了人现正被通缉,婆婆急病了的事说了一遍。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又有求于人,梅锦说完来意,脸已经微烫,垂下眼皮,解释道:“李大人,我知原本不该来的。我丈夫他确实打伤了人,这种事也不该求到贵府的,只是……” “明白了。不必再说了!” 李东庭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梅锦抬眼看向他。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