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就有些明白了。五城兵马司下设东安西北中五城,而京城的格局是东贵西富北贫南贱,南城兵马司算不上什么好衙门。而吏目就更上不得台面。 但即便如此,也算了不起的成绩,躲躲藏藏之下,能有今日,着实不容易。 “先把人调到你身边看看,再看情况吧。”苏清河不敢随意的将自己亮出来。这些年了,谁知道这些后人都是什么人品。她更想知道的是,李勋是不是还活着。 沈怀孝知道了苏清河的态度就马上下去安排了。 …………………………………………………………………… 李继,身形高大粗壮,标准的大汉。却又是个极为内秀的人。要不然也不会二十来岁,就混出了头。 大家都知道他出身不高,家里的父亲不过是一个铁匠。虽没有入匠籍,但也确实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家。 他从一个打杂的小衙役,混到如今这个吏目,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可是这家伙的好运还没用完,不知道被哪个贵人瞧中了,竟然调到了总司衙门,做了书吏。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吏,可这也是在上司的眼皮底下干活啊。被提拔的机会比别人大了很多。 听着同僚们的恭贺声,李继面上笑容如常,心里却‘咯噔;一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李家究竟是什么人家,别人不知道,自己人当然是最清楚的。 他客气的寒暄,“改日一定请大家喝酒。”又去跟南城兵马司的两位上司,指挥使和副指挥使道了别,就赶紧往回赶。 这些事,还是得跟自家老爹说一声。 李家在南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前面是李家的铁匠铺,后面才是李家的宅院。 家里只有父母双亲和一个十七岁的弟弟。人口简单,生活还过得去。尤其他在衙门混出头了以后,在这一片更算得上是有脸面的人家。 老爹早已经不亲自打铁了。铺子里有徒弟和学徒看着。 弟弟是个读书的苗子,十七岁已经是秀才了。 他也知道父亲的心事,他期盼着李家能有重新起来的机会。所以,他二十多了,尙没有说亲,就是希望能摆脱如今的身份,将来说一门好的亲事。 李继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李家的机会。但他还是隐隐有些兴奋。这指挥使可是驸马爷,据老爹说,自家跟安亲王一系有一些不浅的瓜葛。而这位沈驸马,不就是护国公主的丈夫么。 李勋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深浅交错,已经有些老态。他刚收起铺子里的账本,就见长子风风火火的进来。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李勋楞了一下,从壶里倒了一大碗凉开水过去,“解解渴吧。” 李继一口气灌了下去,连碗都来不及放下,就道,“爹!咱家的机会说不定就在眼前了。” 李勋一愣,蹭一下站起来,“这话怎么说。” 李继放下碗,眼里的兴奋怎么也掩不住,“我突然被调到总司了。” “是那位沈……”李勋眼睛一亮,止住话头,才起身关上门窗,“是那位驸马爷吗。” 李继点点头,“除了他,我想不到别的什么人。” “佛祖保佑啊!”李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佛祖保佑,老天有眼,李家要起来了。” 李继疑惑道,“您这么肯定吗。咱家到底跟安亲王是什么关系。” “宫里的贤妃,安亲王和护国公主的母亲,是我的亲外甥女!”李勋抹了一把老泪,“你说是什么关系。” “我的老天爷啊!”李继唬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家的来历不简单,但从来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显赫。那么,贤妃岂不是她的表姐。自己这是比安亲王和护国公主都长了一辈吧。 他抬手,用双手搓了一回脸,才清醒了一些,“您和贤妃娘娘的年纪……”相差应该不大吧。他不确定的打量自家老爹。 “你爹我是家中老幺!本来家里还有比我年长的侄子,不过……都死了。”他叹了口气,“有个只比我小几岁的外甥女有什么奇怪的。” 李继点点头,“那这次人家找咱,究竟是几个意思啊!”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李勋感慨的道,“是我那苦命的二姐没嫁个好人家,家里蒙难以后,她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留下外甥女和外甥在白家受磋磨。那时候我也年轻,能帮的不多。更何况还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不能为他们讨公道。只是暗地里帮衬了几个银钱。没想到宫里的贤妃记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我还以为她也被折在了宫里,没想到还有翻身的一天。如今她的一双儿女出息了,她也有能力了。这才想法设法的打听我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