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早,时舒就和梁径一起去跑步。他骑车。虽然梁径看上去并不十分想带他一起。起得晚就算了,时舒会抱小乖在堂屋里玩。中庭和前院就很少去。原因很简单,小乖对池子里的锦鲤虎视眈眈。时舒怎么都想不明白,它还没一条鱼长呢,怎么就敢趴池边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贼心不死地伸出爪子去捞。要不是吴爷恰好路过,这条猫命就交代进去了。 那会吴爷手里捧着浑身湿透的小乖,笑着对跑过来吓得不轻的时舒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梁径刚跑完步,正站廊下喝水,闻言差点喷出来。 吴爷和他对视一眼,明显两人想一块去了。 时舒小的时候,也掉进过前院的喷泉池子。原因和小乖如出一辙,都是为了捞池子里的鱼。那回把梁径吓得不轻。 原曦方安虞和闻京几乎天天来。 他们闭口不提那晚发生的事,只说近在眼前的高三分班考。 方安虞赶来赶去,终于在开学前一天赶完所有作业。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坐闻京的车回南棠。 仲夏末尾,气温一如既往高热。旷野里的长风却多了些许萧瑟氛围,好像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季候。 万里无云。头顶铺陈的蓝色就像手头刚拧干的蓝色棉布,干净柔软,带着一点点湿润的气息。 车上气氛很好,五个人有说有笑。说原曦姥爷成果可观的荷花养殖。说方安虞被陈若邀请去显云寺看决赛。方安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是真的想赶紧写完作业。于是,前几天,陈若和乐成道场的一行人要离开,临走前陈若专门去方安虞家找他。那会闻京好巧不巧也在——他在抄方安虞的作业——毕竟除了好脾气的方安虞,没人会纵容他这等投机取巧行为。 但是用闻京的话说,陈若进门看他和方安虞头挨头凑一起对答案,那眼神好像他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抄点作业怎么了?”闻京气愤不已,“大家对学渣不能宽容点?” 时舒听了笑出声。他这段时间很少大声笑,引得梁径看他好久。 后来,时舒偷偷观察起闻京和原曦。原曦倒没什么特别的,闻京却变了一点。他说话做事没以前那样不着调或者令人无语了,忽然之间有点成熟的样子。时舒到家和梁径说起这个感觉,梁径总结道,大概是闻京话少了。时舒思索良久,表示确实。 那天的晚饭五个人在梁径家吃。 丁雪请了阿姨来做。虽然平时她做得也多,但要准备五位青少年的饭菜,还是很累人的。饭桌上丁雪问起梁径出国的事,有点不满,说你现在跟你爸越来越像,怎么,以后结婚了是不是要扯了证生了孩子才想起来通知你妈一声? 时舒吓得饭都不会嚼了,扶着碗呆住。 梁径笑,很自然地伸指戳了戳时舒僵住的腮帮,刚要说什么,手背就被丁雪用筷子抽了一记,丁雪骂他,吃饭动什么手脚,老宅饭桌上也这样?你爷爷不打你?说着,丁雪转头安慰时舒,问有没有噎着,要不要喝点汤。 时舒摇头,吃得慢了一些。 一顿饭下来,闻京坐沙发上吃着草莓小声感叹,说到时候如果有长辈发现了他俩在一起,被打死的只会是梁径。他神神叨叨,话没说完,就被原曦皱眉瞪了眼,说他,非要在这里说这个吗?没看到时舒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闻京就不说话了,一下文静好多。他突然这样子,弄得原曦有点无措。两人一头一尾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不明何故、左瞧右瞧的方安虞。 时舒去楼下给舒茗打电话,梁径把碗收拾好搁进洗碗机,和房间里吃药的丁雪打了声招呼,就下去找时舒了。 沙发上的三人组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