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大有什么悦耳动静,飘飘忽忽的,只显得天地空茫茫。夏天的雨起初就是滴滴答答,热闹得好像蕴含无穷生命力。 方安虞伸手接了接,手心里的雨丝和柳絮一样,没着没落,孤单单的。 他问梁径和时舒:“你们带伞了吗?” 时舒点头:“你呢?” 方安虞从背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 远远已经能看到打着双闪的车。 “我走了。” 时舒点点头:“嗯。” 明明就是很日常很简单的对话,他们两个只觉得难过。因为近在眼前的长久离别,一切都好像在做减法。 送走方安虞,时舒和梁径去市里最大的超市买丁雪嘱咐的新鲜食材,她晚上要和梁坤招待一些重要客人,正好托他俩吃完饭带回来。 买好东西打车回家,时舒全程都异常沉默。 电梯里梁径问他:“怎么了?” 时舒没说话。 他低着头,没精打采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梯门开启又闭合,空气小范围流动,他的发顶几根软绵绵的发丝稍稍扬了扬,可下雨潮湿,这会和主人一样蔫头耷脑。 这个样子的时舒,梁径就很想亲。其实他无时无刻都想亲。只是眼前这只,格外让他心软。 梁径看了眼电梯达到楼层,还有一小会。他低头凑近,嘴唇碰了碰时舒冰冰凉的耳朵,轻声带笑:“冷不冷?” 他语气亲昵,格外温柔,是一个如果场合合适就一定会对他做更多、更过分的事的前奏语气。 哪想时舒猛地抬头,瞪他,大声:“热死了!” 梁径:“......” 电梯门一开,时舒拎着购物袋拔腿冲了出去。 梁径:“............” 背影和暴躁小兔一样,动作敏捷是真的,十分暴躁也是真的。 其实梁径知道他心情不好,因为和方安虞的分别——想到这里,他就很嫉妒方安虞。其实他从小到大都很嫉妒方安虞——嫉妒死了。梁径阴沉至极地想。 不远的南棠街口,已经到家和家教学习了好几个小时的方安虞不明何故打了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可眼下这个难过里,好像还有一点气愤......梁径慢慢朝打开的家门走。 进门就听丁雪在和梁坤事业上的几个伙伴寒暄,扭头见他俩,笑着介绍了几句。说到高三,客人又问考什么学校,丁雪便说:“刚申请完学校......过完年就走了......孩子不在身边,其实很清静......” “到时候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丁老师肯定要想的哈哈哈!” 丁雪摆摆手:“想什么想......总不能一直待身边吧?总要出去的......” 大人们真真假假客套着,时舒一边听着,一边把东西放进厨房,弄完出来和丁雪说了声,就去楼下写作业了。 客人里有几位不明就里,以为时舒也是丁雪孩子,语气羡慕:“丁老师好福气,小孩生得又乖又漂亮!” 丁雪忍不住笑:“不是我家的。我家的是后面进门那个。这个是楼下邻居家的。和我家梁径从小要好,一起长大的。” “那也是长在身边的......也一起出国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