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其峰一点没反应过来,眨眼,床上就只剩下一块海蓝色豆豆毯了。 推开房门冲到玄关,时舒一边哭丧着脸问舒茗为什么不叫他,一边蹲地上费劲巴拉穿鞋。 舒茗走出来,见他一副刚睡醒的懵懂样,头发半边翘着,神气活现的,走过去给他抚了抚,好笑:“没良心。回来说要吃小蛋糕,妈妈哪里还记得。” 时舒也不知道说什么,瘪着嘴巴“好吧好吧”,转身拧开门,一溜没影。 这番着急模样,时其峰疑惑:“干嘛去?” 儿子已经飞走,抓都抓不住,他只能问舒茗。 舒茗笑,回厨房:“说是要和梁径一起看动画片。三点开始。” 时其峰有点不放心,“我上去看看?” “不用。又不是第一天一起玩了。儿子机灵着呢。” “那倒是。动作也快。”时其峰走进厨房搂住妻子,和她一起把蛋糕放进烤箱。 那个时候他们的感情还很好。舒茗的事业虽然被搁置,但育儿的生活也不算太枯燥。 傍晚五点半左右,玄关出现动静。 时其峰坐沙发上探头,瞧见宝贝儿子又是一通着急忙慌脱鞋进来朝最近的卫生间奔,顿时笑出声:“怎么?梁径家没有卫生间?” 舒茗正靠他肩上看电影,看着屏幕笑着解释:“你儿子不好意思。” 确实,那会他们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在梁家上厕所这件事,时舒还有点心理包袱。不过后来日久天长,上厕所这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完全不值一提。他在梁径卧室的卫生间哼哼唧唧,就因为太臭了。梁径在门口说要进来给他通风,挂香薰,时舒又改口,说不要了,又问他闻得到吗?梁径还真用力闻了闻,严谨道:“一点点。”说完,之后的大半天,时舒理都没理他。梁径也不知道时舒为何突然这样。 过了会,时舒慢慢走出来,对时其峰和舒茗说:“梁径要来吃饭——你们在干嘛?” 时其峰抱着妻子接吻,被上完厕所出来的时舒撞上。 舒茗笑得不行,推了下时其峰,起身朝儿子走去,弯身细语:“梁径要来?你邀请的?他爸妈怎么说?”儿子的脸蛋实在可爱,她话没说完就摸了摸。 时舒视线在她和时其峰之间转悠,忽然眯眼笑:“嘿嘿。我知道。是啾啾。” 时其峰觉得有必要好好解释下“啾啾”,他对儿子说:“小宝,不是谁都可以啾啾的。” 时舒:“我知道啊。”他一副鬼灵精的样子,转身背着手去厨房讨吃的。 “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这样才可以啾啾。知道吗?只有互相喜欢、相爱的人才可以,知道吗?”时其峰给他上课。 时舒踮脚在桌台上拿蓝莓小蛋糕,拿到了往嘴里塞,嘴角鼓鼓,但不耽误说话,很用力地:“哦!” 瞧着有点机灵又有点不机灵是怎么回事......时其峰不放心。他不常在家,自己儿子又是个活泼的,万一......于是,他愈加苦口婆心,补充:“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啾啾的。知道吗?” 时舒:“知道啊。”他伸手去剥里面的蓝莓,眼神专注。 时其峰大声,啰里吧嗦:“啾啾是表达关心和喜爱的方式,知道吗?只有对你重要的人、你喜欢的人、你爱的人才可以啾啾,知道吗?” “——知道了吗?” 时舒叹气:“知......道......啊......” 见状,舒茗忍不住笑,岔开话题:“小宝,梁径爸爸妈妈怎么说?”顺手抽了张湿巾给他擦手。 “他爸爸带姨姨出去看病了。我说来我家吃饭好不好——我以为他不会来的,他家阿姨烧饭好好吃!妈妈,他家阿姨还会做果冻呢!我们下午就吃了果冻!” 远远的,时其峰和舒茗对视一眼,想的却是另一回事,知道梁径这孩子今天铁定心情不好。 “梁径怎么没跟你一起下来?” 时舒吃了一个还想吃,伸手再去拿,舒茗就不准了,“待会吃饭”。 “梁径说他要给你们带礼物,不好空着手来。” 闻言,舒茗看自家宝贝一脸蛋糕屑,不知道说什么。时其峰笑起来,挠了挠太阳穴,念了念梁径名字:“梁径......” 晚饭的时候,时其峰笑容和蔼地问坐在手边扶着碗认真吃饭的梁径:“时舒下午睡过头了,是不是一直在等他?” 梁径摇头,口齿清晰:“没有。我正好在看书。” M.xIAPE.COm